只見宗師元是神情默默的半跪着,面色灰敗。死死地咬着牙,也不出言求情。
宗守卻只覺頭疼,這位親叔父,自己還真不知道怎麼處置才好。
前世的宗師元,其實對宗守,也並無太多劣跡。據他所知,那個時候的宗師元,早已是為人所控,身不由己。
畢竟名義上,是他宗守尚在人世的唯一至親,一刀殺掉,固然痛快。不過避入沉淪海的宗未然,終有回來的一天。那個時候,也不知自己那位便宜父親,會怎麼看待此事。
這個時代,也極重一個孝字,不能不考慮別人的看法。
糾結了片刻,宗守緊皺的眉頭,就已舒緩開來。
其實也無需煩惱,只需秉持着『公證』二字處斷。那麼無論何人,都無法置喙。即便宗未然回來,也怪罪不得。
「那天狐雪氏,據說是叔父你親自引來?叔父難道不知父王,極力排斥雪氏之因?不知引狼入室之理?」
宗師元神情一陣扭曲,下意識的就想要出言辯解。可當片刻之後,就又沉靜了來,唇角之旁,滲出一絲血絲。
宗守卻眉頭一挑,看這情形,似乎有些隱情?難道是中了雪氏的幻霧迷心大法,這才如此?
不過此事,他也並不放在心上,也沒憐憫之心。若這宗未然,本身沒有這個念頭。即便真是雪氏皇族的幻霧迷心法,也絕不可能使他生出那野心。
稍稍沉吟,宗守就已有了決斷:「勾結外敵,陰圖王位,罪為極惡。你是我親叔,可饒你死罪。今曰就罷黜你右庭柱大將之位——」
又揮劍一斬,當頭削去。那宗師元下意識的就欲躲閃,不過才身軀微動,就又再次頓止,面露悽然之意。只覺旁邊更一股凌厲意念,籠罩碾壓而來。仿佛只要他稍有動作,欲對宗守不利。就會立時動手,將他當場襲殺!
這個叫宗原的後輩,居然已是成長到如此可怖可畏之境。
而此時此刻,他已是萬念俱灰,即便被宗守當場斬了,也無怨言。
那劍光砍至頭頂,卻忽的又軌跡一變,往旁邊划去。血光一炸,宗師元的左臂,竟是被這一劍,齊根削斷!只半個呼吸,就立時一陣劇痛,襲入宗師元意志之內。一時是冷汗涔涔,依舊強撐着身軀,把背脊挺直。
而宗守後面一句,這才落下:「——廢為庶人,處斷臂之刑!你可心服?」
目中卻是隱現訝然之色,方才那一劍,確實有試探的成份。
不過這宗師元的反應,也是出乎他意料。這個人,似乎真的是甘心受死。
本來想說廢去修為,便臨時改成了廢為庶人。這宗師元,與那宗皓不同。
又只覺心中一松,今曰之事,總算是完成了大半。唯一剩下的,就是那宗世。
也就在這一霎那,忽然四周之人,都紛紛跪下。先是那虎千秋,邱為。接着是虎中原與宗嵐等人,然後附近所有人都朝着宗守伏身。數十萬甲士,都紛紛匍匐之地。
「吾等恭迎世子回城,繼先君千秋大業——」
若是換在入城之前,宗守必定是要被這場面,激得是熱血沸騰,豪情萬丈。
這時卻只是呵呵一樂,情緒淡淡。心中滿蘊着自嘲之意。似自己這樣的人,是斷然不可能當好一個妖王。
正要揮手,示意眾人起來。就緊接着,又忽覺自己的魂海之內,忽然一炸。
也不知是警兆還是什麼,魂海漩渦,丹田之內,都驟然沸騰。似乎是在歡喜雀躍,又似乎隱含忌憚排斥。
總之是感覺一絲絲隱隱約約的氣息,忽然往自己體內,匯聚而至。
不過宗守面色,卻一時是古怪之至。
「這些氣,難道就是所謂的皇道之氣?」
所謂的皇道之氣,其實就是人心意念與國勢所聚。當一定程度之後,就會聚集為實質,進而王氣加身——這東西好處不少,有這王道之氣護體,任何人想要刺殺,都需付出極大代價。
而若能運用好,藉助一國之勢,即使是一個不習武道之人,也可將那些高階的武修與靈師誅殺。
不過壞處,自然也是不少。受天地所限,壽命消減。且無論武道靈法,都
第二五七章 皇道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