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間,在乾天山城的崇政殿裏。
氣息正是異常的沉凝,虎中原站着諸人身後,大約是中間靠後的位置。神情畢恭畢敬,目不斜視,不過卻總覺今日的氣氛,是越來越是不對。
隱隱感覺到上首處,一道凌厲如刀般的視線,不時刮過來,令他是寒入骨髓。
可當他仔細去看時,卻不見異狀。
只有宗守,正端坐在王座之上。剛到十四,略顯瘦小的身子,在那寬大的椅子裏,極具喜感。
不過那臉卻是緊繃着,想及三日之前,這位世子的殺伐決斷,殘忍手段,卻又令人笑不出來,「既然君上執意要把這戰械損失,算入國庫賬內,那臣也無言。」
說話之人,正是宗守心目中的庸臣任博。四十歲左右,頭戴着儒冠,身穿白袍。
乾天山城沒有正式的官員編制,也沒什麼統一的官府,於是這殿內諸城,也沒什麼統一的服飾,穿着也是五花八門。
而此刻這白袍丞相,正挑着眉,冷淡道:「只是臣要提醒陛下!我乾天城已經數月未曾下雲海獵獸,國庫內已然見底。再如有額外的開支,就可能再無本錢組織下一次的雲海圍獵。」
宗守在坐座之上,先是微微驚異,自己一時倒是忘了此事。乾天山城的正常稅收,各項收入。還不佔國庫收入的一半。真正的大頭,還是在雲海之下。
乾天山已經數月無主,雲海狩獵,自然也就只能叫停。
自己繼任主君之後,這些臣屬最期待的,恐怕就是此事。也是乾天山城首要之務。
緊接着就又毫不在意,揮了揮手,示意這明顯對他態度有些冷淡的任博退下。而後就又朝着旁邊素初雪打了一個手勢。
初雪一陣猶豫,半晌之後才拿着幾張捲軸,站到了王座之前,嗯哼一聲輕咳道:「諸位君上現有幾道詔諭政令公佈爾等注意聽清!」
那殿內眾人,聞言都是神情一肅,都俯身低頭,靜靜傾聽。
新官上任都尚且有三把火,又何況是這位深藏不漏,手段高強的一上位就將城內所有勢力壓服的少年妖王?
這也是宗守繼位之後的第一道政令,眾人又怎敢不慎不敬?
初雪見狀,這才心下稍安鎮定了下來,按着明黃詔諭上的字,照本宣讀:「孤兩日之前,曾命虎中原暗訪城內諸地。查十里伶香町傷風敗俗,道德敗壞日久之後,必定有傷風化。尤其內中靜雲雅樓,男女皆邪yin穢亂當中宣yin,齷齪不堪。孤聞報之後當真怒極,此邪風不可再漲。命左庭柱將軍,即日查刮十里伶香町,以及乾天城內所有青樓暗娼。並於今日起,夜晚戌時之後,乾天城內既行宵禁!」
讀到此處時,初雪是恍然大悟。忖道世子的報復,這就來了。而且是公報si仇,冠冕堂皇,太yin險了。不過查封青樓,這可是好事。
下面的虎中原,卻是徹底愣住。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奉宗守之命,考察城內諸地?也沒說什麼傷風敗俗,道德敗壞的話啊?這靜雲雅樓,雖是風月場所,可其實內中的女子並不賣身。什麼邪yin穢亂,當眾宣yin,都扯不上關係。
而殿內的諸臣,也一時寂靜了下來。虎千秋面sèyin晴不定的,狠狠瞪了自己兒子一眼。其餘諸人,也俱是面sè古怪。
都不是正人君子,這十里伶香町,這裏的眾人有誰沒去過?在那邊差不多都有一兩個相好之人。
傷風敗俗是有,可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實在搞不懂,宗守為何如此鄭重其事,還將之當成繼位之後第一條政令。
都面面相覷着,還是任搏站了出來:「君上,那十里伶香町的稅入,足可支撐三個鎮軍!其實都是些生計無着的可憐女子,君上若嫌他們有傷風化,可以加稅。而且不是戰時,這宵禁我看還是不必一」
宗守撇了撇嘴,接着在自己神情案上,拿起三張紙。一個上書『晚上太熱鬧」一個寫着『人口,二字,一個則寫着『戰風」
又依依呀呀的朝着初雪比劃,了一陣,初雪看了半天才明白過來,眼帶異sè的代言道:「君上說晚上太熱鬧,對我乾天山城不是好事。所以要宵禁讓年輕人回家去生小孩。我乾天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