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之中,一個簡陋的法壇正蹙立於此。
——硃砂,獸血,桃木劍,驚木,可能用到的法器,無一不全。.
而在那桌案之上,還擺放着整整六枚刀幣。
孔睿此時,正負手立在了法壇的中央處,口中念念有詞。
在法壇之外,屬於他的十位靈師陽神護駕,也同樣在低聲念着禱言。
而那六枚文王卦錢,亦是閃爍着陣陣微光。
一絲絲精血,滴在其左右兩旁。是仿佛有生命般,自然而然的,就在卦錢附近,繪就成了一個靈陣。
詭異而玄奇,牽動着四方之靈,起伏晃動,發出一聲聲空鳴震響。
突然之間,一股暴虐的靈能,忽然從法壇之上炸開。
孔睿的四肢身軀,此時亦是一團團血霧爆散。幾處肌體,都是毫無預兆的爆裂,血粉飛揚後,留下一個個令人觸目驚心的空洞創口。
法壇之外,則是陰風陣陣,無數的邪靈祟物,正是飛撲匯聚過來,瘋狂的撞擊着這法壇外的靈陣。
好在前些日子,宗守為引陰蛟匯聚,把乾天山附近的陰邪,都一掃而空。就連那邪靈溝內,也是元氣大傷。
此時趕來的,都是一些不成器的東西。當那十位靈師護駕,齊齊真言引動,使一團團烈焰燃開席捲,就都紛紛慌亂的退卻逃離。
不過孔睿本身,卻是肌肉痙攣不止。佝僂着腰,撕心裂肺的咳了起來。
只覺自己胸腹之內,有什麼異物卡在裏面,是不吐不快。
當咳嗽漸漸止住,一團團的血塊吐出,孔睿卻是看的微微失神。這不是什麼異物。而是自己的內臟碎片。是他的心肝——
旋即就不在意,或者說這情形,其實早在他意料之內。
術數之學。有兩個大忌——命不可改,運不可逆!
今日他欲逆天改命,怎能不受這天道反噬?
這點傷勢。其實不算什麼。真正損失的,是他孔睿的近二百年壽元。
「小瑤兒,為父如今,也只能為你做這麼多了。能否破開那殺劫,便只能靠你自己。此劫若破,爾日後一身,自當一片坦途。搖光破軍,當輝耀一世——」
他孔睿學這逆命之術,就是為的今日這一天。
只是以往。一直看不到機會,只能在絕望中等候。看着孔瑤的命格,漸漸鎖死。
即便身有異術。卻連施展的機會都無。
好在天可見憐。終是給他這女兒,留下了一絲破局之機——
當日親見。真是使他無法自已。
說來這逆命之術,其實效果應該是微乎其微。
若是普通的販夫走卒,貧賤小民也就罷了。可他那女兒,偏乃是搖光臨世,必定將統帥萬軍,戰無不勝!
而那宗守,更是一萬七彩虹以來,唯一能與上古那三位聖皇比擬的國君——
是聖王臨世!
二人一舉一動,哪怕最微小的命格變化,也必定將牽動天下大勢。
他孔睿想為這二人改命,真有如是螞蟻,想挪動大象之軀。
今日開壇做法,只是為盡人事,聽天命而已
只求一個心安,自己也不指望,能有多少效果——
嘆息了一聲,孔睿就欲把那六枚文王卦錢收起。卻忽的一驚,意念間升出了一絲警兆,莫名其妙的,就是心潮起伏,難以壓抑。
「嗯?這是?」
抬首望天,孔睿就被北方天際,那七顆連接在一起,宛如木斗般的星辰。
而目注之處,正是那斗柄的最末端——搖光破軍!
此時赫然是光華大放,輝耀夜空。將周圍群星,都映襯的暗無顏色。
「這麼快,就已經開始了麼——」
孔睿一聲呢喃,接着是唇角微挑,再到後來則是不可抑的,哈哈大笑了起來。
狀似瘋癲,震動數里!
張懷為他選擇的宅邸,正是乾天山腰之下。
此處無數權貴,無數豪商大賈,居住此處。許多人都知曉他身份,也知曉孔瑤。
不過這裏之人,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