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紛飛,又是一個劍傀儡,在宗守的劍光衝刺之下,轟然破碎。而明劍台下的人群,也終是一陣『嗡』然,議論紛紛。仿佛之前積累的驚異之情,到此時都全數爆發出來。
從道宮內走出的凌雲宗弟子不多,只有百數。卻全都是眼含詫異之色,神情陰晴不定。
「這台上的人,到底是什麼來路?我宗的小羅天劍陣,萬年來撐過四百息者,都是寥寥無幾。就這麼被他破了?」
「居然自始至終,都是使用的基礎劍術而已。這莫非便是所謂的返璞歸真?」
「不止是劍術,便連這步伐,也是了得!」
「一個才十三歲,剛剛習武的小孩,有何璞可返?有何真可歸?只是此子,將這套劍術,已經練到出神入化而已。我宗那些師長,說的果然不錯。即便是再怎麼粗淺的武學,如果掌握到了極致,也能有莫測威能——」
那道宮門口,兩個少年男女,也是一臉的木然。
當宗守踏入小羅天劍陣的陷阱之時,即便是自命眼光不同凡俗的他們,也以為此子自蹈死地。此戰勝負,已是一眼可辨。
然後僅僅只過了不到一息,那台上的少年,就已經徹底翻轉乾坤。在最不可能之時,一舉將劍陣破去。
「這個宗守,原來也能這般帥氣!」
怔怔了良久,當少女回過神時,卻是如花痴般紅了臉頰:「我歌含韻活了十四年,還是第一次為人動心。若不是這傢伙,乃是出身宗氏,說不定還真有嫁給他的打算。飛白,他真的比你強——」
「雖是劍術基本,卻已窮究劍道至理!」
少年微微頷首,並不反駁。言語間,滿是讚嘆,毫無半分不服之意:「至少現在,我不如他!不過十年之內,東臨雲陸絕無僅有之才,仍舊是我,而非是他!」
歌含韻微微一怔,即便目睹着同齡之人,以一口劍,幾乎毫髮無損,大破這小羅天劍陣。自家這位青梅竹馬,卻仍舊毫無半分動搖,言語間,也是自信到可怕。
接着少女又是一笑,心忖若是這宗守,不是雙脈之體,而是如他們一般,卻不知日後又將如何?
對了!還有對面的那一位,現下的神情,多半也很是有趣。
站在第一重大殿前的梁妙子,早就是面色蒼白如紙,看着那個異常矯健的身影,如箭般的視線,恨不得將這少年洞穿。
在那第一具傀儡的破碎之時,便令他生出了後悔之意。而到此時,更是恨不得,將那人徹底撕碎!
這哪裏是什麼廢物?又哪裏是可任他揉捏的螻蟻?這手精妙至絕的劍術,這萬年以來,在這個年紀,又有幾人能夠做到?
麵皮微微一陣青紫,梁妙子已能感覺到,幾道若有若無,帶着幾分憐憫以及幸災樂禍的視線,正遠遠望來。而胸內深處,也仿佛是隱隱作痛。
長劍斜斬,將一具劍傀儡的雙腿,齊根削去。然後如電光火石般的,回劍身後,將另一名傀儡放置獸晶的『心臟』部位,徹底洞穿。宗守這才是步伐連閃,極其小心的,移開了原本的位置。
此刻在他腳下,已經佈滿了各種傀儡零件。不但是阻止了這些並無多少智慧木人,也同樣使他的移動,受到限制。
口裏微微有些氣喘,體內不斷衝突的氣脈,也仿佛是隨時便要炸開。宗守的精神,卻更是旺盛。
自第一劍之後,每斬殺一具劍傀儡,都有一股冰冷又凌厲的氣息,灌入他體內。
每一次,都令他的身體,恢復了些許。使他如今的體能,至今還是超乎想像的充沛。完全沒有預料中,那體力耗盡,虛弱不堪的情形。
也使他徹底做到了心無外物,完全聽不到下方的那些噪雜之聲。
一切榮辱,一切算計,都已拋卻。目裏面,只有手中之劍,只有眼前這些傀儡。
腳踏坤位,就在身周三具傀儡,即將合圍之際,宗守連退數步。而後驀地發力,高速反衝,只一劍,就將兩具反應不及的木人脖頸,徹底透穿!
再劍光斜帶,把這兩個脆弱的脖頸徹底削斷,然後是『叮』的一聲鳴響,與身側另一口劍碰撞交擊,激撞出無數火花。沛不可當的劍勁,使宗守立時退後一步。腳下蹌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