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槍影襲來,瞬時就遮天蓋地,從此界之外中洞擊而至。
裹帶着無數虛空之力,決然浩瀚的殺意,聚於強尖,刺的人肌膚生疼。
宗守雙眼眯起,此時他體內生力已盡,於是並不硬抗。
抽身而退,身影一閃。到了千丈之外,浮立虛空。
陸炎天只見漫天劍影,忽然一收,就消失無蹤。
楞了片刻,就反應了過來,頓時是哈哈大笑。
他到底還是活了過來,撐到了陸無雙,出手之時。
手臂傷處肌肉抽動,骨骼增長,瞬時就又恢復如初。
面上微含笑意,此時他的左膀右臂,陸炎天陸駿都已身死。麾下的仙階修士,也死了六七人之巨。
可是這又如何?這等樣的修士強者,只需自己人還在,只需手握這蒼靈世界,隨時都可以招攬。
渾不在意,只用一雙陰森的眸子,看着宗守。
尤其是那口血色長劍,那劍上吸納的真元,分明是已經盡了。
宗守突然出手,直到鮫蛇斷尾逃生,再至陸駿身亡,陸炎天斷臂,只是不到五個呼吸。
這天炎府之上,仍舊還存活的眾人,都是鴉雀無聲,使偌大的山巔,落針可聞。
淨音只覺口中乾澀,她早就猜測,宗守的實力修為,皆高深莫測。
可也未曾意料,這一位的戰力,居然強到這等程度——
直接殺傷了天炎府,一路橫衝直撞,若無那銀槍及時出手。
估計此刻,已經是將這陸天炎,斬於劍下。
便連曉月禪師,此時也是目瞪口呆,眸中是異澤連閃。
只是瞬即之後,就又皺了皺眉,面上掠過了一絲憂容。
那空間撕裂,一個人影。從虛空界外踏入到此間。
二旬年紀,丰神俊朗,眉心間一點殷紅欲滴的朱痣,正是眼神冷漠的看着此間。
而緊隨這人之後,又是一位年輕修士,進入蒼靈界內。
位置正好是在宗守的身後,有意無意,鎖住了宗守的退路。
那陸無雙手提銀槍。視線不離宗守半刻。口中卻在問着陸炎天。
「奪天還液之事可真?你真知下落?」
陸炎天聞言,頓時輕笑:「自然是真!我陸炎天自問人雖卑劣,卻還知曉利害。不至於在此事上誆你。」
陸無雙的面色平靜,眸中卻一絲喜意閃過。
人生最快意之時,莫過於仇敵授首。踏入夢寐以求的神境。自己以為自此之後天人兩隔的愛人,卻又有了復生之機。
深呼了口氣,隨後他的目光,也落在宗守的劍上。
「你這口劍真是不錯!然則舊力已盡,在我面前,怕是無用。」
這宗守在他面前,若還能肆意殺人,再聚血元之力。那他陸無雙,也就白活了這許多年。
「本以為你會在這蒼靈界內。會如老鼠般躲藏,直到我把你尋出。倒未曾意想,你會如此不智。是了,可是已經絕望,來這裏讓我送你一程?」
話是如此說,陸無雙的眼神,卻凝聚如刀。靈念展開。觀察着宗守每一點氣機變化。
他清楚的記得,之前追殺,數十次把這宗守逼入絕境,卻都被此人以瞬空之法,輕鬆逃脫。
甚至初戰之時。懲他不備,幾乎將他身首兩斷之事。也是記憶猶新。
似這樣的對手,哪怕四肢斷折,脊骨碾碎,也要全神防範,不能鬆懈。
那隨他而來清秀少年,亦是如此,警惕有加。
似笑非笑,氣機卻一刻勝過一刻,神念在宗守身上牽纏縈繞,鎖定神魂。
眼前這一位,他始終看不透,只覺是不見底的深潭。
每當自以為,已知其深淺之時。就會發現,此人的根底,遠不止如此。
就譬如今日,能將人陸炎天,逼到如此窘況。幾乎一手將着天炎府拆散粉碎,是遠遠超出他意料。
能明知陸無雙,就在此界四處尋覓,也仍是敢現身此間,必定不會無有準備,
然則無論此人,有着什麼樣的底牌,什麼樣的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