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清空了。
那老鴇子嚇得大氣不敢出,只是跪在下頭不斷磕頭。、
京師里做買賣的,沒錦衣衛保平安,縱是你背後有天大的關係,人家照樣也要你吃不了兜着走,敢得罪郝大人,保准叫你上天無路下地無門。
而郝風樓,卻是懶得理會這些人,到了他這個身份,並非是宰相肚子能撐船,而是這種老鴇子,在他的眼裏,不過是螻蟻一般的存在,誰會和一個螻蟻見識。
這就是一個不平等的世界,古今中外,從不曾有過平等,但凡有人的地方,就會有三六九等,而早已擠入最上等人圈子裏的郝風樓,也早已習慣了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甚至可以高貴到,根本不在乎螻蟻的幾句『胡言亂語』。
上了的二樓,到了一處廂房。
門是半掩的,裏頭坐着一個清麗的倩影,她舉杯吃茶,吃茶的神態很好看,那峨眉在品嘗茶水時,不由微微一皺,顯然這茶水的澀味唐突了她,於是她將茶水放下,便如老僧坐定一樣,再不觸碰桌上的酒食。
她顯得滄桑了一些,可是並不見老,只是臉上染了風塵,有些倦意,薄唇輕輕抿着,有些出塵的意味,可是那雙美眸里,卻又帶着幾分銳氣,這銳氣,可以殺人。
「還是老樣子啊。」郝風樓不由嘆息。
自己變了,可是她還沒有變。
「出來吧。」朱智凌已經察覺到了郝風樓。冷冰冰的道。
郝風樓有些尷尬,卻還是移步進去,嘆口氣。道:「公主殿下,你好。」
朱智凌沒有理會這些客套,嘴角一勾,浮出幾許冷笑:「我是不是該說,郝大人,你好?」
「這倒不必了。」郝風樓噓口氣:「這樣太生分。」
郝風樓坐下,端起茶來喝。舌尖觸碰到茶水,不由皺眉,道:「茶水不好。」
朱智凌笑了:「我記得你喜歡吃碧螺春?」
「咳咳……」郝風樓道:「你也是。可為何不讓夥計上這茶來。」
朱智凌搖頭:「這裏能有什麼好茶,若是懷着期待,等着香茗上來,結果喝過之後。卻發現苦澀不堪。反而心裏不痛快,做什麼事,都不必懷着期望,期望越高,心裏就越不痛快。」
郝風樓凝視朱智凌:「人有了期望,才肯努力達成。」
朱智凌苦笑:「可是……我已經沒有期望了,我去了一趟湖南,聽說朱建文那狗賊已經拿住。欣喜若狂,飛快趕回京師來。現在才知道,原來是假的,人海茫茫,我找不着他,怎麼樣都找不到……」
郝風樓嘆口氣,道:「其實,他已經死了。」
「什麼?」朱智凌不可置信。
郝風樓正色道:「不錯,他已經死了,就在陛下入宮那一日,他就已經死了,殺他的,是太監趙忠,陛下必須讓他死,怎會讓他逃出去,之所以告訴天下人,他還活着,只是不願背負這個弒君的罪名,這件事,沒有人知道,知道的,只是陛下和趙忠,即便是你,陛下也不會說,因為此事一旦泄露,則後患無窮,所以,你不必去找了,建文已經死了,你的仇,早已得報,這個世上,你再沒有敵人,有的……只是朋友。」
「是麼?」朱智凌苦笑,她整個人很平靜,可是嬌軀又在顫抖,聽到建文死了,她竟不知是該是喜是憂,無數次想到將那個人碎屍萬段,可是現在,這個人已經死了……
「死了,死了是麼……」
朱智凌的眼角,噙出了淚來。
郝風樓見狀,連忙起身,上前安慰:「死了,已經死了……」
朱智凌整個人像是抽空一樣,眼中無數淚水流出來,郝風樓站在他身邊,一時手足無措。
朱智凌突的痛哭,一把摟住郝風樓,郝風樓嚇了一跳,叫道:「殿下,不要這樣……」
「郝風樓……你……你騙我……你早知道他死了……」
郝風樓只得將她抱緊:「我也是方才知道……咳咳……」
身體,似乎起了一些奇妙的變化,那嬌軀貼在自己身上,郝風樓感到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
他緊緊的摟住她,這個曾經和他一起,共患難的女人,這個曾經救過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