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皇帝老子也是人,只要是人,就會有殘暴和可愛的一面,偶爾開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其實也是無妨。
朱棣本就是個武夫,武夫最大的特點就是喜愛好刀和駿馬,郝風樓打賭的對象何止是和倭人一較高下,從某種意義來說,其實也是和朱棣打賭。
朱棣倒是希望郝風樓能讓自己大開眼界,他對好刀是極喜愛的,不過身為務實之人,那種耗盡天材地寶,花費無數人工打造出來的寶刀、寶劍,他反而不喜歡,在他眼裏,這種兵刃不能普及,用之無益,裝飾意義更大一些。
只是郝風樓屢屢出乎他的意料,他心裏倒是有些期盼,盼這郝風樓給自己一個大大的驚喜。
所以雖然明知上當,朱棣卻還是吹鬍子瞪眼道:「你擬個章程出來,朕照准就是。」
郝風樓賺大了,他興匆匆地擬出了個章程,巧匠一百人,此外還有大量焦煤,各種造作局現成的器具若干。
這些巧匠都是在南京造作局裏挑選的,手藝都是極好,不過郝風樓事先說明,一旦這些人跟了他走,便能脫了匠籍,包吃包住,可以接家眷通往,不過條件也是有的,就是以後不得再出來,從此以後乖乖給郝風樓做工。
整個造作局裏如炸開了鍋一樣,每日在這裏被人監督做工,大多數人都已麻木,早想改變。而現在這位郝千戶給了他們一個機會,只是到底有多好。他們卻是不知,不過能脫掉匠籍,對他們來說卻有足夠的吸引力。
朝廷的造作局管理十分混亂,官吏們上下其手,貪墨他們的口糧那是家常便飯的事,為了應付朝廷,任務也是繁重,每日提着鞭子呼喝他們幹活。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更可怕的是,自己幾乎做了奴工不說,有了這匠戶的身份,子子孫孫都是如此,想想都令人不寒而慄。
自己的命運改變不改變倒是無所謂,可是對大多數人來說。子孫後代能否改變命運才是他們最關心的事,於是願意隨郝風樓走的竟是佔了七成,郝風樓挑了一些經驗豐富的匠人,直接讓人送去營地。
至於煉鐵用的焦煤,則是有多少要多少,南京造作局的太監倒是求之不得。巴不得郝風樓全部拿走才好。因為採購焦煤本身就有許多油水,郝風樓拉走多少,他們到時候還得採購,又能重新再撈一遍。
其他的一些工具,郝風樓挑選得不多。能入他法眼的更是少之又少,不過也足足有幾大車。
緊接着。郝風樓便興匆匆的跑去千戶所,和周芳、曾建等人交代了一下,說自己有要事在身,這個月怕是沒多少功夫來了,讓他們好生辦差,有什麼事到自己府上傳報消息。
隨即又是回府,沒有向父母交代實情,只是說有秘密任務要出一趟遠門,就此拜別。
一切準備妥當,帶着幾身換洗衣衫的郝風樓,為了自己的前途和穿越者那麼丁點改變世界的夢想出發了。
「其實……郝某人還是頗為高尚的……」郝風樓意淫的想着,自己都樂了。
「這就是主人翁精神啊,雖然為了名也為了利。」
到了營地,郝三正在安排新來的匠人,這些匠人到了新地頭,他們的家眷也已經被許諾過幾月接來,一開始,他們有些不安,可是等到開飯的時候,見到了白花花的米飯,還有肉湯和一勺勺的菜餚,所有的擔心都拋到了九霄雲外,沒啥說的,搶啊。
只有在吃飯的時候,這些傢伙才能表現得如此熱火朝天,對於這時候的匠戶們來說,有了吃,能吃飽,就是幸福,若是還能吃好,那簡直就是祖墳冒了青煙。
「我來了,打算在這裏長住一個月,哎,營地那裏太髒太亂,呃……不介意擠一擠吧。」
郝風樓背着他的鋪蓋,來到了半里外朱智凌的住處,這裏很精細,青磚白瓦,裏頭也打掃得乾淨,為了防蚊蟲,外頭還撒了白灰。
朱智凌的第一反應是沉默。
踟躇良久,最後道:「你睡外屋,我睡裏屋。」
郝風樓淚流滿面的道:「起先我還以為美女姐姐保護我,會讓我睡裏屋。」
朱智凌曉得他是滿口胡言亂語的人,接過了他的被鋪,給他鋪床去了。
在這裏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