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帳里升起了火,朱棣卻是輾轉難眠。
對這一次圍獵,朱棣在此之前興趣濃厚,可是真正到了這紫金山,卻是覺得沒什麼興致。
和朱能、丘福幾個老兄弟喝了一些酒,朱棣疲倦的坐在帳里,圍着篝火旁,手裏拿着火釵,看着火光跳躍。
可惜……張玉沒有來。
他心裏吁口氣,想到了某個戰場上,自己危在旦夕,張玉奮不顧身,捨命救他的場景。
到現在,他依舊記得張玉奮不顧身的樣子:「天下可以沒有張玉,卻不能沒有殿下,卑下引開南軍,殿下快走。」
呼……
朱棣發現自己的心都融化了,他不由自嘲的笑笑,或許朕老了,人一老,贅肉橫生,便開始想些引人落淚的事。
不過……人生在世,有這麼幾個性命之交,雖是教人心裏難受,卻也算是人生快事!
「陛下……陛下……」鄭和也沒有睡,一直在外頭候着,被夜風吹的鼻涕都出來了。
朱棣道:「什麼事?」
鄭和道:「開城侯劉喜求見,說是有要事相告,要請陛下做主。」
朱棣道:「是燕山中衛的那個劉喜?叫進來吧。」
過不多時,便有一個中年漢子進來,進來之後納頭便拜,眼淚都出來:「陛下要為微臣做主。」
朱棣皺眉:「是什麼事,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起來,站起來說。」
劉喜道:「微臣的兒子被人無故毆打,打人的還是錦衣衛,現如今奄奄一息。懇請陛下主持公道。」
「被打了?」朱棣豁然起來,渾身肅殺,紫金山上敢打人,什麼人這樣大膽。況且開城侯劉喜也不是吃素的,連勛貴子弟都敢動手。
他將手中的火杈丟到一邊,拍拍手,朝鄭和道:「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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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隊近衛押着一群鬧事的傢伙連夜抵達了皇帳,其中有近衛認出了朱高燧,所以對郝風樓一行人,倒是不敢有什麼為難。朱高燧苦着個臉,卻並沒有想像中那般的趾高氣昂,一路上絮絮叨叨:「郝風樓,被你害了,我見都沒見過陸小姐。卻為陸小姐去打架,你看。我嘴巴都腫了。父皇最恨我惹是生非,這一次,完了。」
郝風樓心情還算輕鬆,當然,這輕鬆八成是做給對面那些旗手衛的人看的,他心裏盤算。為何陛下這麼快知道了此事,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些旗手衛上頭有人,至少有人能夠在這個時間點上面聖告御狀。那麼這個人的身份,必定不一般,最不濟,也該是親軍核心的人物。
不過郝風樓倒是並不後悔,打就打了,有什麼說的。
押到了大營,直接送到了皇帳前,已是有人進去通報,緊接着便聽到一聲大喝:「帶進來說話。」
郝風樓、朱高燧還有那被打傷的白面武官便乖乖進去,這白面武官明明只是受了皮肉傷,卻很雞賊,一副被打的丟了魂的樣子,假作是走不動路,還是兩個太監攙他去的。
一進去,他便滔滔大哭,直接跪倒在地,道:「卑下劉雄,夜裏盡忠職守,衛戍營中,保護營中女眷。誰知這兩個錦衣衛的傢伙卻不知從哪裏喝了酒回來,醉醺醺的一口酒氣,突然衝上來便對卑下拳打腳踢……」他立即嗚咽起來,道:「卑下被他們打的頭破血流,雖是如此,卻謹守陛下教誨,不敢還擊,請陛下為卑下做主。」
這劉雄很是聰明,咬死了二人醉醺醺的,意思就是,他們是喝醉了酒,所以故意尋釁滋事。
再加上自己父親開城侯劉喜也在場,所以劉雄此時也有了底氣。
朱棣勃然大怒,因為他定睛一看,這打人的不是別人,一個是郝風樓,一個是朱高燧。
郝風樓倒也罷了,這是惹事精,在南京城裏,不知惹下多少是非。朱高燧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絕對是無風也要捲起三尺浪之人。
朱棣眯着眼,一步步走上前去,先是走到郝風樓跟前,一字一句的道:「你打了他沒有?」說到他的時候,朱棣的手指向楊雄。
郝風樓道:「打了。」
朱棣又
第一百二十六章 :給朕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