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先生的示意,小小又說:
「開始還好,因為三小姐總是忍讓着大小姐,大小姐也沒什麼太大的藉口。直到大小姐對聶先生一見鍾情,大小姐對三小姐施暴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了。再後來,大小姐搶了聶先生,就更加趾高氣昂,總是不時羞辱三小姐。甚至……」
「甚至什麼!」楚焰寒五官微微扭曲,本來以為大女兒只是喜歡諷刺嘉意,卻沒想到在家裏背着自己對嘉意這樣子。
他快要氣爆了。
他沒指望過宣玉母女三人會對她多麼好,可是也不至於在虐打中度過!
她來楚家時才多大,十五六而已,正是需要關心需要疼愛的年紀,卻成天生活在暴力和精神暴力中。
小小繼續:「……甚至,大小姐還沒有跟聶先生正式在一起時,有一次和聶先生在家裏…親熱,讓三小姐撞見了,大小姐反而還將三小姐打了一頓,說她是母債女償,活該。」
「夠了!」楚焰寒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臉色似鐵,一把捉起早就瑟瑟發抖的楚心愉的手臂,摜倒在地!
楚心愉摔倒在水泥地上,尖叫一聲:「爹地」
「將大小姐帶進屋子去,等我回來再好好教訓你!」楚焰寒怒叱一聲。
「爹地,你不讓我去夜家的晚宴了麼。」楚心愉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這一身還準備去晚宴上出出風頭呢。
「你還想去晚宴?就憑你這種毒辣狹隘的性格,我怕你去了給我們楚家丟臉!我現在沒工夫管你,你先滾進自己的房間去好好思過!沒有我的許可,不准出門。」
宣玉知道丈夫是真的生氣了,將女兒一扶:「上樓去,再別惹怒了你爹地了。」
楚心愉看着別人都穿得花枝招展去玩,自己卻要一個人在家禁足,又氣又悔。
再一想爹地回來後還不知道要怎麼責罰自己,她的心都涼了。
最終,她一跺腳,跑上樓了。
「焰寒,算了,回來再教訓女兒,時間不早了。」宣玉打圓場。
楚心愉做的這一切,宣玉怎麼會不知道?還不就是她袒護着女兒,幫忙掩蓋。
楚焰寒狠狠瞪一眼宣玉。
宣玉打了個寒戰,丈夫的目光里夾雜着冰冷,厭惡,嫌棄。
這是她從沒看過的。
她知道,丈夫雖然不愛自己,這份婚姻也是當時她玩弄了手段,先上船後補票而謀得的,但是這些年,丈夫還算敬重自己。
可現在,楚焰寒看着自己,卻好像在看一個巫婆,一個惡婦!
她心裏一涼,也許從今以後,丈夫對自己的尊重都沒了。
楚焰寒到底沒多說什麼,宣玉畢竟是楚家的夫人,總還是要為她留點兒面子。
可這件事後,卻對宣玉的印象截然改觀了。
以前的宣玉,在她眼裏是賢淑大方的。
她要是明着說不喜歡嘉意,倒還好,可現在她明着一套,背地裏卻又一套。這樣虐打一個無害的孩子,再加上長久瞞着聽璇生死的事情,楚焰寒看着妻子的目光都變了。
時間不早了,怕耽誤晚宴,楚焰寒再不多說了,下意識再沒和宣玉挽手,渾身罩上冷霜,一個人朝前面的轎車走去。
宣玉只能倒吸一口涼氣,跟上前去。
車子早就備好。
楚焰寒和宣玉,坐前面一輛車。
嘉意作為楚家的小姐,和楚心愉、楚心悅同坐後面的白色房車。
因為楚心愉受責罰在家禁閉,只有嘉意和楚心悅兩個人同坐一輛車。
車廂內的空間,顯得空蕩蕩。
冷氣一開,更有些涼颼颼的感覺。
嘉意和楚心悅面對面坐着,目光偶爾會無意相撞。
可能是跟身體不好,很少出門有關係,對面的這個二姐,清瘦的巴掌小臉,纖挺的鼻子,薄薄而蒼白的小嘴,還有透明到可以見到血管的皮膚,無論哪一處,都冷清得嚇人。
就連不多見的微笑時,也帶着幾許涼意。
這個走多幾步路都會氣喘的女孩兒,是昨天劃破自己禮服的人麼。
又真的會是想要害死自己的人麼。
如果真是的,又到底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