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振暘森眉一蹙,警惕語氣犀利如箭射過去:「進來」
門咯吱一聲響,一抹淺色的睡衣露出一角。
嘉意露出身子,慢慢走進來,像做錯事被抓個正着的小學生,有點兒不大敢跟他對上目光。
他眉頭鬆散開來,繼而卻又一蹙,嚴厲問道:「怎麼還沒睡」
「我看你一直沒過來,以為你騙我。」她揪着柔軟的睡衣一角。
因為鮑里斯父女陰沉了幾乎一夜的心,霎時雲開霧散。他微微眯起眼:「所以我辦公的時候,你就在臥室里睜着眼睛一晚上」
這女人是忘記感冒還沒好,剛剛才吃了藥的嗎
「也沒有一晚上還是盹了會兒的。」她看見了他眉眸間的不喜。
剛剛才和好,她不想又讓他不高興。
這次因為聶亦霄的事,她對着他做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情。
放低身段,主動討好,像個小流氓似的纏住他,還不惜用跳泳池繼續發燒來讓他心軟
甚至,剛剛這男人說在書房辦完公務會回臥室,她竟然不敢睡。生怕他還沒氣完,只是騙自己。
每一個舉動,都能生生逼出她的羞恥感。
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的,就是有股力量推着她這麼做。
他目光下滑,落在她腳背上。
她沒穿襪子,只趿着一雙家居拖鞋,瑩潤潔白的嬌小腳背裸在外面。
不僅沒穿襪子,出來時連外套都沒披,只是一身纖薄睡衣。
他再沒猶豫,冰着臉,大步跨過去。
獨屬於他特有的清淡氣息夾雜着陽熱撲面而來,嘉意看得到他臉上的冷霜,忐忑不安起來。
他又不高興了麼
她心頭苦笑,有些頭疼,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面前的黑影繼續步近,直到臉蛋兒正抵住他的胸口,頓時身體一輕,已被懸空抱起來。
她一驚,他已經抱着她走出書房,沿着走廊,朝臥室的方向走去。
她吁了口氣,他沒不高興,好像只是怕自己着涼了,卻還是微微一掙:「我自己走。」
他將腦袋一摁,壓貼在懷裏,輕謔:「光着腳走嗎」
她不再跟他抵抗,卻又記起什麼,小心問道:「剛才我看見喬治上樓來了,在你書房門口說話,好像聽到小洛的名字了。怎麼了」
從醫院回來的車子上,嘉意給店長打電話交代了一下今天的事情,免得店長那邊懸着一顆心。
當時,她聽店長說了自己暈倒後的事。
霍振暘當着全劇組的面,給了小洛一個耳摑子。
他聽她這麼問,一頓,之前小洛在自己房間的事情,她應該沒看到。
既然沒看到,他也不想跟她多說,免得她胡思亂想。
他腳步未停:「我讓喬治安排明天送她去名揚路上的公寓。那邊離她娛樂公司近,她工作也方便。」
她一詫:「那你舅舅那邊,會不高興嗎」
「不會。」
能讓小洛留下來,已經算是他目前為止最大的通融了。
到了臥室,燈光是適合睡眠的光線,悠悠的,暖暖的。
他將她放回被子裏,洗漱完畢,從浴室里出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家常睡衣,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來,順其自然地撩開被子,翻身上床。
嘉意當然還沒睡着,雙手掖着被子角,一直在默默觀察浴室的動靜。
洗浴過後的男士沐浴露夾雜他本身的灼熱氣息灌進了被子,她差點兒咳出來。
雖然怕他繼續生氣在書房過夜,可現在看他真的大喇喇鑽進被子,又有些緊張。
見她咳得小臉兒潮紅,霍振暘身軀一滯,蹙了一蹙英挺的眉,一邊輕拍她背,一邊不無嚴厲:「感冒還要到處跑。」
她靈機一動,努力止住咳嗽,喘吁吁:「我感冒會傳染給你的,不如再去拿一床被子來吧。」
他一下子便猜出她的心思,將她往被子一按:「你是風寒感冒,又不是病毒性感冒,傳染不了的。」
「可」
「我身體素質和體能沒那麼差,你知道的。」他挑起她的下巴,字裏行間,話里藏話,又帶着別的意味。
她臉一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