霏霏的霧絲,宛如一片朦朧的煙,籠罩着兀立孤峰,山上樹木繁茂,翠竹成陰,山壁陡峭。
殘月像一塊失去了光澤的鵝卵石拋在天邊。秋光疊疊重重,潛度偷移着嵯峨黛綠的群山。
祭靈台上,縹緲的幾縷雲繚繞着黑黝黝的山峰,數萬座光陣分佈在祭靈台下。在裊裊雲間飄動着,似一個個小白點,零零星星散佈在墨黑的山峰間。
靈台四域站着數百位大聖者,戰甲如燭,在殘月淡淡的光影里閃爍着火一樣的光芒。
易嘯盤坐在靈案前,捏着術法,半眯着眼睛,凝視着香案上供奉的紅白兩色令牌。
數十年前,為防不測,易嘯開啟一道令牌。如今天門已開,就差下一道求援令。
求援令有兩種,一種白令是「虛魂令」。可求得靈域一使「虛影」,此虛影能附聖體,卻境界不降,求令時,可將虛影扶在「虛魂令」上。大戰時,一令附體,境界可達「虛影」在靈境同階,但在數技之後,「虛魂令」的威能全失。對付一兩隻可怖的血影咒蟲足已。
另一種紅令,是「靈魂令」。靈域會派來靈使,靈使將神識刻入「靈魂令」內,即會返回靈域。大戰時觸發令牌,可得靈使真魂相助,數年魂能才失去魂能。
易嘯與易絕、青城長老商議一夜,決定啟動「靈魂令」。
易絕站在「祭靈台」上,神情凝重。聖域有三城三台,聖雲城、聖海城、聖魂城均有「祭靈聖台」,三台座靈台是靈域靈使必降之地。時常有靈使出入,易絕主持聖海城近萬年,接引靈使不下十次。
「祭靈聖台」接引靈使,都是靈使真身,境界會被壓在化身四階。這種靈使戰力雖然遠勝化身四階聖者,但不足已在蟲暴、魂暴中捍衛聖域。
青城「祭靈台」是臨時的靈台,用來接引靈域大靈一縷魂識,這種接引不同於真身入聖境,不會因降魂而境界跌落。只是不能在聖境停留過久,只能附於令牌上。
易絕擔心的不是這事,而是這種降魂必須用一縷神識接引,一不小心會被降魂神識吞噬。易絕害怕降魂神識過強會傷到易族家主。
易嘯面色平淡,降魂咒語只有聖境三城三家知曉,三家即為易家、黃家、帝家,只在城主、家主間傳承。
易嘯上次未敢接引降魂,就是怕降魂反噬,那樣後果是可怕的,不但無法降魂,「萬古咒蟲」也可能趁機侵入青城。
如今,易絕來到青城,易嘯反而放心了。有易絕在,不但可以再次接引,易絕還可親率青城聖者抵禦蟲爆。
昨夜,易嘯已經把青城指揮函令交與易絕,眾長老這才知曉接引降魂的可怖之處。
殘月漸漸懸於當空,一彎朦朧的蟬翼,透明的閃着銀色的清輝。
接引降魂必需在天地靈氣強弱交替之時,即在月落陽升時刻。
易嘯並不急切,默默的等待着滿月。
放出冷冷的光輝的殘月,照得遠山分外蒼黑,越發使人感到寒冷。萬點繁星撒在天幕,閃爍着燦燦銀輝。
突然一道光門拉開虛空。莊曷清瘦黑黝的面龐透出空域,只吱一語,只是神識一眼易絕。
易絕鎖起眉頭。「不知那位故人到訪」。
易絕擺擺手,悄無聲息的遁入光門。
蟲域,石山黑蒼蒼的沒邊沒沿,刀削斧砍般的崖頭頂天立地。露出雲層的群山似島嶼,一簇簇一抹抹的懸浮着。宛如海上起伏的波濤,洶湧澎湃,雄偉壯麗。
微白的天穹下,群山蒼黑似鐵,莊嚴、肅穆。一縷紅光慢慢的爬升,一座座山峰漸漸的呈現墨藍色。轉眼,霧靄騰起,乳白的紗漫過了山頭。
「蟲祖,有蟲息」。淹沒的霧氣里傳來一絲微動。
「嗯!差不多了,那隻血影咒蟲不會太遠了」。吱吱的鳴聲,透出凝結的沉霧,驚得青石上的水漬噠噠的滑落。
「蟲祖,咱可說好,先救我大哥,你後報仇」。霧氣動了動,一道黑影凝立在裸露的峭石間。
「暈,你的腦子讓驢踢了,只有本祖掌了族權,你大哥自然獲救,你只要在外面用『噬血石』鎮住護法咒蟲即可」。碩大的紅影撞開霧氣,站在莫邪身邊,顯得莫邪就像黑色的草棒。
「哦!不知如何啟用『噬血石』」?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