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島國此時成了諸國頻繁活動的地方,當遼國使節在平安京時,許國人張寅等也再度東渡。不過各方派出的人數少,消息傳遞又不便,並非引起太多動靜。
張寅乘坐的艦船是蛟龍軍「輕舟艦」,取大食船與江南船之長,顯然比遼人的船隻好得多。不過他這次也謹慎地選擇了航線,從淮南海州(連雲港)出發,徑直往東,先找到高麗國的陸地海岸……這條線路的好處,是不容易走錯地方。
接着找到耽羅島(濟州),循高麗國南部海岸北上,經過對馬島為位置參照。之後的航路便沿曰本國海岸北上……此番張寅並不去平安京,而是去山陰道。此地位於曰本國西海岸。
在嚮導的帶v↑wá女↑v↑ロ巴,◇.∷↑.≮引下,他們數日後便到達了一條名曰三瓶川的入海口。兩年前就受兵曹司派遣的「商賈」劉津已經在渡口等待多日了。
二人並不認識,不過相互出示信物後便感到額外親切。張寅乃蜀地人,劉津是關中人,本不是老鄉,但在這異國他鄉感受大不相同……人畢竟是群居之物,在陌生的地方,大概是一種抱團生存的本能;所以才有了國家,部族。
劉津道:「下司職高崎莊主最喜藥材和瓷器,張府事帶了沒有?」
張寅忙回頭指着停在河口的帆船道:「幾個大箱子,皆聽劉先生之言。」
「甚好。」劉津鬆了口氣道,「曰本國郎中多習中原醫書,一些藥方得用舶來的藥材,故藥材之利很大。而住在平安京的貴族官吏又喜精美瓷器,這些東西到了莊官手裏,都能賺到大錢。」
張寅點頭道:「原來如此……可樞密院的意思,想考察銀山附近地地形,建立一個據點立足。只拉攏一個莊主恐怕難以獲得允許。」
劉津道:「張府事此言差矣,這個莊主可不簡單,上面的本家是平安京貴族藤原朝成!高崎莊主地位官職不高,但他在地方上勢力不小,在平安京也有大本家關照,並不懼官府。
莊主把地盤獻給了領主、本家,便是為了得到上面的庇護,足以對抗地方官府國司、郡司。」
張寅若有所思。
劉津又侃侃而談:「這也是被逼的,以前曰本國的國司郡司收刮肆無忌憚,地方地主若不獻土投靠大族,難以忍受。」
張寅聽罷急忙從包裹里拿出紙筆,拿舌頭在筆尖上一舔,就趕緊就地書寫記錄。劉津見狀十分驚訝,張寅也不解釋,這個兵曹司的人可能不知道之前張寅進獻卷宗、因此得到了覲見皇帝的殊榮。
他們談論一番,便叫水手們將藥材瓷器綁在馬背上,在劉津的帶引下,沿河口北岸的路去往高崎莊。三瓶川河口東邊是一片山林,實在沒法走,大伙兒從海邊平坦的路先往北走,到了山脈北邊再迂迴向南,繞過那片重山。
旁晚時分,張寅才被帶到了山腳下的一處莊院外。劉津顯然與高崎家的人認識,先帶着駝箱子的馬進去了,讓張寅等在外等候。
沒多久,劉津便與一個穿木屐的曰本老頭開寨門出來,老頭先鞠躬,嘰里哇啦說了幾句話。劉津道:「高崎君有請張先生!」
張寅便跟着他們進了寨子,然後到了房屋內。這莊子裏的房屋很多,但每間都很小,特別是裏面的走廊,小的讓他有壓抑之感。
「咕咕!」外面的山上傳來了不知名的禽類孤鳴,反而讓這山腳下的莊院平整寂靜,還有一種莫名的恐怖。曰本國人口不少,但張寅兩番東渡,除了平安京以及南部的重要港口,鮮見城池,總讓他有身在荒郊野嶺的感受。張寅還是比較習慣在成都府和東京這等大城裏居住。
「嘩!」一道木門忽然被拉開,張寅都完全沒料到那裏有道門,弄得他心情一驚一乍的。便見一個身寬體胖的男子雙手扶着腿,跪坐在房屋內。旁邊還跪着幾個婦人。
那曰本男子跪坐着上身前傾鞠躬,中氣十足地道:「嘰里哇啦!」
張寅轉頭看着劉津:「……」
劉津道:「這位是高崎君,他歡迎張先生,並感謝禮物。」他又轉頭向高崎君抱拳道:「哇哈喲……」
高崎莊主請張寅在擺着酒菜的桌案前入座,婦人們便上來斟酒,跪在張寅身邊的娘們還向他目送秋波。張寅自然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