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姨娘原來是伊劉村的村姑,後來被賣到汝南的顧府當丫環,改了個名字叫秋葉。有次顧望喝得有點多,便拉着服侍的丫頭上了床,事後也沒有當成一回事。沒有想到的是,這個丫頭一夕有孕,顧望便將她提成了姨娘,這時顧府的人才知道,原來她姓鄭。
但是她閨中的名字,還是沒有人知道。
服侍着姚氏拆了髮髻脫了衣上了床,小姐院的三個小姐一齊往回走,情緒很是低落。現在姚氏的態度已經很明了了,顧蕊的那樁婚約,她不想認。
可是顧望卻是堅持,不肯毀婚。三個姑娘便都猜出來,自己三個人中,只怕會有一個人要中選。
一時間,都沒有心情說話。
回到院子裏,顧茗便取出了孔明燈,點上火,要放飛。
「十四娘,不年不節的,你放孔明燈做什麼?」顧薴奇怪地問道。
三人中,只有顧薴的態度還算緩和,她的底氣是她的何姨娘,在府里比較得寵,偶爾還能跟姚氏別一別苗頭的。所以她算是最悠閒自在的了。
顧茗無奈地說道:「還能為什麼,不就是許願唄!你們都有姨娘護着,我卻只能放個孔明燈了。希望我的姨娘在天上能護着我。」
這話一說,別說顧蔦,就連一向跟她不是很對付的顧薴,都對她同情起來。是啊,她沒有生母護着,這個婚約,看着似乎是擊鼓傳花,可是事實上,最有可能落到的,就是她手裏。
顧苗雖然人在樓上下不來,可是外面的動靜,總還是支着耳朵聽着。沒有辦法,這也是她這兩年唯一的一點樂趣了。她雖然下不了樓,但是她的丫頭卻還是能夠自由活動的,為了減輕她的寂寞,每次出來的時候,她們都會有意識地多打聽一些事情,好回去了說給她聽。
所以顧苗對今天發生的事情,也是心裏有數的。
現在見顧茗失落得要放孔明燈,她也不由得嘆了口氣,對自己的大丫頭白靜說道:「幸好我已經上樓了,不然,這事真是夠噁心人的。」
「怎麼也輪不到您的。」白靜開口說道,「有十四娘在,那這個婚約便就是十四娘的,誰也搶不走。」
這話說得太客氣,事實上,是十四娘怎麼也賴不掉吧!
放個孔明燈,又能有什麼用?
看着孔明燈越飛越高,成了個小小的亮點,顧茗打個了呵欠,回屋去了。
這一覺她睡得很香。但是正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她突然感覺到了莫名的壓力,一個機靈,人就突然醒了過來。果然,她的床前站着一個黑色的人影,正在看着她。
「你來了?」顧茗向他招呼道。
黑影背着光,臉看不清,只有一雙眸子精光閃閃,冷冷說道:「我記得上次我說的,是我會再找你的。」
「我有事找你,不也是一樣一樣的?」顧茗微笑着說道。
黑影哼了聲,找了把凳子坐了下來,問道:「你有事?你能有什麼事?是想讓我跟你父母說,那個貴人,其實是你嗎?」被個小丫頭玩弄,叫他非常的不爽。
「免了免了,還是讓給顧蕊吧。」顧茗趕緊擺手,從床前取過外衣,穿好,下了床,坐到了張天師的對面,正色說道,「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顧茗將話說完,張天師二話不說,大搖大擺的離開。顧茗擦了擦冷汗,出來一看,果然,碧沙櫥里有一種淡淡的奇怪香味。這人到底是什麼人,怎麼身上總帶着迷香?
不過她卻是再也睡不着了,乾脆坐在窗前,對着月亮,回想起上世的種種來。
她現在能夠安排的事情,都已經一步一步地安排下去,接下來的,便是耐心等待了。就好像一隻耐心極好的蜘蛛,布好了網,趴在了網中央。並不是她消極,而是,接下來,她只需要等待。
現在她要做的,便是仔細地檢查,這張網,是不是有所遺漏……好查漏補缺。
一直到東方微微亮,她才有了點睡意,於是轉身便去睡了。
於是這天的晨昏定省,便是白梅代替她去的,向姚氏告假,說她有些不適,來不了了。上次她手受傷,姚氏可是說了她不舒服可以不用來的,所以這次顧茗便大赤赤地照辦了。
見顧茗沒有來,姚氏很不高興,也沒有心情再折騰幾個庶女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