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這邊在算計着別人的妻,哪知天意弄人,他自己的媳婦、新溪國的皇后不幸陷入了生死一線。
皇宮,天景殿。
「周太醫,我姐姐到底怎麼了?」季佳音被擋在皇后臥室外,只能攔住為她診斷的太醫。
「娘娘昨夜急起高熱,全身症狀如同中毒,胸痛、咳嗽、咳痰,起先少量,而後迅速轉為大量鮮紅色血痰,呼吸困難,發紺迅速加重,呼吸低緩,如同……如同……」周太醫身體都有些顫抖,遲遲說不出嘴裏的話。
「你倒是說啊!如同什麼,啊?」季佳音對着周太醫大吼。
「如同枉死症啊!」顫抖着說出這幾個字,周太醫冷汗直冒。
枉死症,不治之症,病因不明,得之必死,無藥可醫!最可怕的是,它還會傳染!
「不可能,不可能!姐姐為什麼會得這個病,沒道理!」完全不顧形象,季佳音一把扯住周太醫胸前的衣裳,把他挺直的腰杆拉彎,面對面,季佳音瘋狂的咆哮:「你個死老頭竟敢詛咒姐姐,她可是皇后,我要讓姐夫誅你九族!」
「不敢妄言,不敢妄言啊!」周太醫腰杆險些沒被折斷,再被季佳音這麼一嚇,登時腿軟了,眼淚都要掉下來。
氣的一把鬆開周太醫,季佳音就要往皇后臥室沖。
周太醫醫者父母心,也不顧什麼規矩了,把季佳音強拉住,死死掐着她的手腕:「不能去,不能去啊!」
這屋裏頭的宮女都撤了,只有皇后最忠心的潔雲姑姑近身伺候着,也是抱着必死的心,要隨皇后去了。
「韓家!找韓家!」季佳音眸色血紅,如同凶獸一般盯着周太醫:「去找華工國韓家,他們不是有神藥嗎?去找他們,去啊!」
不等周太醫答覆。她卻自己癱在地上,眼淚再也控制不住:「為什麼,為什麼!」
姐姐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得枉死症啊!
華工國路途遙遙。而枉死症,從發作到身死,不過二三日……
她是姐姐一手帶大的,母親貪玩,總忘了照顧她。是姐姐牽着她的小手教會她走路,一個字一個字的教她說話,她至今還能回想起姐姐教她習字時,那貼在她手背上溫熱的掌心。
前幾天,姐姐還答應隨她去暹國遊玩,姐姐身為皇后,不宜貿然出行他國,被她糾纏不休,面上無奈,卻從來沒有厭煩。最終還是為她而妥協。
可是……
周太醫看季佳音那傷心欲絕的樣子,感同身受,幾十歲的人了,眼淚啪嗒啪嗒的掉。
皇后是好皇后,慈善仁德,與皇帝青梅竹馬、伉儷情深,皇帝經常與她討論朝堂之事,她不偏不倚,正直公允,即便皇帝去他國游訪。請她暫位皇座,攝政批章,群臣也沒有不服的。
宮中有藥,哪怕奄奄一息的傷者也能拉回一條性命。可偏偏,皇后得的是枉死症!
即便是華工國韓家的神藥,也未必救得回來,更何況,枉死症一旦出現,便等同於死亡宣告。二三日彌留,不過能交代些後事罷了……
半小時後,皇帝知道了這件事,一個小時後,滿京城傳遍了這件事,皇帝允諾萬金,坊間尋醫,皇榜無數,無人敢揭。
周蜜蜜知道這件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孫思媛的藥,婦科大夫稱為神藥,她沒有喝完,還餘下一點兒,不知?
她有心回報孫思媛,又怕藥無用,徒然害了孫思媛。咬咬牙,把那瓶藥抓起來,她要進宮找季佳音!
也不管什麼敬不敬了,她就是要勸季佳音,死馬當做活馬醫,用這個藥試一下,萬一有用呢?
畢竟是枉死症,人命簡直就是虛無,無本的事兒,有什麼不能堵的!
周蜜蜜有無召進宮的權力,她直接到了皇后寢宮。
宮門緊閉,季佳音、皇帝、後宮幾位妃、還有季佳音的父母都守在宮外頭,神色悲戚。一見周蜜蜜進來,都死死的盯着她看。
周蜜蜜壓力大增,想不到這會兒皇帝也在,那這藥,還能隨便給出去嗎?
「參加皇上。」給皇帝行了拱手禮,她佇立當場,不知該說什麼做什麼。
「你手裏拿的什麼?」皇帝盯着周蜜蜜手中的急支糖漿瓶子,灰濛濛的,看不真切裏頭裝的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