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街,周北賭坊,老闆查賬。
「怎麼這幾日生意如此慘澹?」指着賬本,老闆問賭坊這邊的管事。
那老闆,亭亭玉立一美人,正是周蜜蜜!
管事拱手作答:「大小姐,頭幾天,一個小賊當街偷盜,在咱門口被抓住了,聽說被偷的是位大人物,認定咱賭坊藏污納垢,這衙門的人一天兩回來查,客人怕攤上事,都不太敢進門了……」
「咱賭坊真摻和那骯髒勾當?」周蜜蜜冷着一張臉,死死盯着管事。
管事忙叫冤枉:「大小姐,咱鋪子在這滿京城的賭坊里,那真是頂頂乾淨的了,掙那幾分抽成罷了,出千耍橫的也沒有啊!咱坐莊開的盤口,即便是賠錢,也沒有做手腳的!」
「那就好!」周蜜蜜點點頭,「只要不做些不該做的,誰查都不怕,此事交給我來解決,你去把那『五子連珠』的遊戲加到賭棋里。」
管事應了聲,周蜜蜜不再說話,直接離開。
那「五子連珠」雖比黑白子簡單許多,但趣味是一點不少的,想來也能獲得不少人喜歡。管事的如此想着,徑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過是一件小事,沒曾引起怎樣的波瀾。
周蜜蜜身為周家的大小姐,起先也是全心全意為周家考慮的,小小年紀就利用自己的聰明才智,為家裏出謀劃策,掙更多更多的錢。
後來親娘給她生了個相差十二歲的小弟弟,她漸漸意識到,自己是要嫁出去的,家裏的錢將來都是小弟的,於是,她開始悄悄攢錢,開了許多隻屬於自己的店鋪,這賭坊就是其中之一。
雖說比不過周家的織造生意,但區區幾年,已經在京城站住了腳。要知道。此時的周蜜蜜還是周家的大當家,主要心思還在周家製衣坊,等再過幾年,小弟掌家。她完全騰出手來,必然也能創造出不輸於周家的財富!
頭幾年,她還覺得不公平,同樣是女兒,季佳音什麼都不用做。季家的一切都屬於她;自己拼死拼活,周家的錢財卻與她無關,她能拿到的只有嫁妝。
可現在,她想開了,自己去打拼創造財富,有何不可。
而今她掌管周家製衣坊,毫無圖謀之心。嫁為人妻,在婆家經歷挫折傷心,皇帝不許她與仇奇兵和離,母親卻對她說。「蜜蜜,若是你和他在一起過不下去,那就分開,若說皇上不許,娘親就是撞死在皇上面前,也要為你求來旨意。」
皇帝在乎臣子的顏面,娘親在意她的幸福。
如此,她又何必計較周家製衣坊有沒有自己的份,那是自己的親弟弟啊,為什麼要和他爭!
其實。要是能創造出一個與周家財富比肩的仇家,也未嘗不可啊!周蜜蜜看看來接她的仇奇兵,嗯,聽上去很不錯的樣子。看他表現吧!
先給他打個六十分,畢竟,他為了自己已經脫離廣寧府仇家了。
孫思媛和趙有錢去了一趟愚山,不過二十日時間,當初栽的樹已經變了個模樣。不管高的矮的,都是通身染了綠意。把山頭變的生動了幾分。兩人特意看了那棵靈樹,比上次見到時只長高了幾米,但枝蔓向周圍擴展了許多,亭亭如蓋,在烈日下依舊生機勃勃。
兩人兩馬站在樹下,正好享受到大樹帶給他們的一絲陰涼。
「真好。」孫思媛憑空拿出一塊布,鋪在樹蔭下,自顧自的躺下去。
只說「前人栽樹後人乘涼」,而今她也有了這樣的功德。
趙有錢挨着孫思媛躺下,兩人頭靠着頭,看着天空,光影斑駁,透過層層疊疊的樹葉,照射在兩人的身上。
「思媛,我渴。」趙有錢說。
片刻後,孫思媛遞給他一個水囊,他「咕咕」喝了幾口。
「是空間嗎?納須彌於芥子。」趙有錢突然問。
孫思媛微微一笑,「不,那是一個世界。」
片刻後,兩人消失不見。小白和小黑還在閉目養神,微風吹過,樹葉嘩嘩作響。
繁花似錦,這是趙有錢的第一印象。他躺在柔軟的青草地上,遠處桃花盛開,花瓣紛飛,卻仿佛無窮無盡,永遠不會結束。老龍王視若珍寶的小槐花,幾十株依偎在一塊兒,白的奪目耀眼。牡丹、梅花、月季、菊花、百合……不分炎寒,傲然綻放,似乎每一株都用盡全身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