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經過多長時間,魯露慢慢睜開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個飄逸的身影,漸漸地這個身影輪廓清晰了,是一個玉樹臨風的青年,線條如琢的玉面上一雙清澈的眼睛正微笑着看着她。她側頭向周圍望去,遠處是高聳的山峰,起伏如幔;近處花襯茵草,鳥鳴翠柳,好個柳塢花苑的景象。魯露再次看向青年,聲似遊絲,「你是王子?」青年一愣,語帶迷茫,「什麼?」她露出甜美的微笑,「哦,神馬王子,神馬王子!」她呢喃着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再次進入了幽幻的夢境裏。
魯露騎在龍駒神馬上,與神馬王子並驥騰飛。腳下雲蒸霞蔚,貫通六合,身側龍飛鳳舞,騰躍天罡;銀河如帶,流淌浩宇一脈,繁星如梭,運起天風千朔。這磅礴的偉象震撼靈魂,盪起洶湧的靈潮,一掃塵心……
電話鈴聲闖入了魯露的迷夢,她從神遊中悠忽醒來,她茫然四顧,我這是在哪裏?不僅是和煦的陽光、輕柔的山風讓她有了真實的感覺,那急促的手機的鈴聲和襲來的一陣陣疼痛讓她竟然想起了奧斯特洛夫斯基的話:「……電話鈴聲闖入美夢,令人興奮的幻覺恐懼地消失了……醒來,我的第一感覺就是我這被癱瘓所釘住的身體難忍的疼痛。這就是說,幾秒鐘之前還在作夢,在夢中我是年輕、有力的。騎着戰馬像疾風一般奔向初升的太陽。我並不睜眼……」
奧斯特洛夫斯基怕夢中的從前的美好消失,他不睜眼睛;魯露怕天堂消失,她也不睜眼睛。但她真真切切地意識到自己並未置身天堂,仍然活在雞飛狗跳的人間。最終魯露還是猛然坐起,撿起身旁的手機,恨恨地摔在了一塊石頭上。
逡巡四周,魯露發現不遠處一個青年正與泰迪玩耍。看這個青年的姿容體貌,不正是與她仙遊的神馬王子嗎?一時間她又亦真亦幻起來,不知此地何地,不知今夕何夕。
青年和泰迪走了過來。泰迪歡快的撲向她,她抱着泰迪的脖子,熟悉的氣息、毛茸茸的感覺激動得她聲音顫抖,「泰迪,你怎麼也來這裏了?」
「它可比你聰明多了,你是從上面直接飛下來的,」青年說着用手指了指不遠處的懸崖,「而它是尋道而來的。」
魯露看向懸崖,這懸崖高聳陡峭,有不可攀援的峻險,有不容注視的威嚴。那日崖上的境況在腦海里一幕幕重演,心裏不禁一陣翻騰,接踵而來是一陣輕生的羞愧。
「可是,」魯露看向青年,臉微紅,聲音發澀,「我是怎麼活下來的?」
「如果你是不下心掉下來的,那麼你是幸運的。」青年收斂了笑容,聲音先揚後抑,「如果你是輕生,那麼很不幸我救了你。」
魯露羞愧的低下了頭。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像一朵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她輕輕的道了一聲謝謝,這一聲謝謝里有甜蜜的憂愁。半晌,魯露揚起臉來,喃喃地說,「我…你不是神馬王子?」
「什麼王子?」青年看着女孩嬌羞難表的神情,知道女孩糾結着晦暗的心事,於是語氣輕柔了許多,「世上哪有那麼多王子。我是個遊民,名字叫楚山。」
原來,楚山離開了東川,來到了平湖。他像一個雲遊的方僧,尋找着救苦救難的神明一樣,尋找十二色花是他矢志不渝的使命。另外,他也想看看匡玉哉與他分手後的狀況。楚山來到平湖後,雖然沒有與匡玉哉聯繫,單憑他行雲流水、八面來風的本領,對匡玉哉懲惡復仇的進展已經瞭然於心。看來匡玉哉是個有頭腦有分寸的人,事情不偏不倚的行進,他沒必要出手相助,樂得遊山玩水,覓花訪草。遇到星能濃郁之地,就鍥而不捨地練功修身。
這一日楚山正在懸崖下靜坐練功,懸崖上方突然傳來一聲嬌嘯,他抬眼望去,見一人影凌空而落,楚山彈腿飛起,發運神功,輕展猿臂接住了飛落而下的魯露。
魯露下落時,砸在了懸崖半腰的一個樹枝上,然後被彈起,雖然緩解了下落的衝力,但她也受到了撞擊,被楚山接住後已經昏迷。楚山發功救治,魯露還是昏迷了兩天才醒來。
魯露只是一時急火攻心導致逆血蒙心,神幻迷津,神差鬼使地跳了下來,做出了此等輕生的傻事。
她何嘗不知道,一切事情都比死來的快,一切事情都比死有優先權,所以應該是讓生命中該來的都來吧,快來吧,多來吧,因為我們要死很長時間呢!道理,
第119章神馬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