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人一動不動,此刻渾身散發出來的氣息猶如暗夜裏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蒼涼而嗜血,尤帶着滔天的憤怒。
「不錯,本主就是郁成峰,一個藏了十七年,時時刻刻想着報仇的人!容王果然手段高明,這世上能查出本主身份的,敢冒着皇權查清真相的,唯你一人,那容王可知開啟寶藏的信物是何物?」
楚容感覺着懷中人兒漸漸放軟的身子,垂眸莞爾一笑,撫在纖腰上的大手輕輕執起傅晴茹的手腕,淺藍的衣袖滑落,露出她柔若無骨的腕子,一支琉璃翠的玉鐲子靜靜纏繞,玉質瑩潤中一抹琉璃如雲似煙,在嬌陽下熠熠光華,映得她白皙的腕子更加滑嫩。「若本王所料不錯,正是這支鐲子!」
傅晴茹本就波濤洶湧的思緒再次狠狠一擊,原來這個出手狠絕的男人真的是這具身子的親生父親,原本他還活着,卻並沒有想着帶她們母女離開,在娘親死時,他也沒有出現,原來他派人守着的是這支鐲子,並不是想着他的女兒的生死,原來他只想着報仇,方才為了護住自己不惜重傷自己的女兒,果然……真相往往都是殘酷的!
楚容感受着懷中人兒一呼一吸間的掙扎困苦冷笑,眸中一疼,她才是那個最無辜的人,被先皇姚國公算計,被皇上嫌棄險些沒了性命,奕王璃王等人的故意示好,獨自面對侯府眾人的明爭暗鬥……
似乎為轉移傅晴切此刻的思緒,楚容柔聲道:「鐲子裏有特製的圖案和字跡,你從來沒發現過嗎?」
傅晴茹一言不發,她當然早就發現了,可她從來只當這是娘親的遺物,小心守護,怎麼都想不到,這些年所面對的一切,只是因為這支鐲子,自住進這具身子裏,傅晴茹一直在想所有人的心思,想着那些圍在身邊的嘴臉,原來竟是這樣,那這個抱着自己的男人呢?幾番相救溫和以對也是為了寶藏才接近自己的?
楚容嘴角無奈地勾起,他明白此刻傅晴茹在想些什麼,她本就有所懷疑,此刻得到了證實,怕是連自己也不會相信了。
「容王既然能查得如此詳細,那也應該知道並非我鎮國將軍府泄露軍情於贏國,令先容王險勝甚至受了重傷而臥床不起,這一切的陰謀皆是人為,姚國公固然該千刀萬剮,死不足惜,可他背後的人更是該死,身為帝王,不顧江山社稷,不顧忠良,只為一己私慾,當年之事,他不止貪圖我府中財物,更想打壓容王府在百姓心中的地位,如此不仁不義,卑鄙無恥之人,他不配為帝,更不配坐擁江山,本主數年來汲汲營營,就是為了招兵買馬,以圖反之!」面具男人郁成峰顯得非常激動,帶着肅殺之氣。
楚容微微蹙眉,眸色忽明忽暗,卻又堅定冷然,他早己想到先皇的目的,為了不讓容王府日益壯大,他竟不惜與敵國聯手,置萬千楚家軍不顧,此舉不但打擊了容王府的勢頭,更將鎮國將軍府置於死地,只為富可敵國的寶藏,這怎能不讓人寒心,令人不齒!
「容王府在天堯受萬民景仰,舉足輕重,只要容王將先皇的所作所為公諸於世,那世人只會深信不疑,幾十萬楚家軍更會為了死去的兄弟報仇,更可為先容王討得一個公道,也可還我鎮國將軍府的清譽,不知容王意下如何?」郁成峰頃刻之間變得恭敬。
楚容一言不發,眸光平穩,似在思慮。
「京城裏發生的事,本主雖遠在千里,也有所耳聞,她是本主的女兒,聽聞奕王璃王都對她另眼相待,若是容王不願,那就請放開本主的女兒!」郁成峰冷沉的目光轉向傅晴茹。
傅晴茹眼中一冷,這是要把她當貨物轉手賣給能夠幫助他的人!她轉頭看了一眼楚容,對上他溫和坦然一笑,心底雖冷卻是有了一絲鬆動,這一絲鬆動讓她心頭剎那有了溫暖,有了被人尊重的感覺。
她目光慢慢轉向郁成峰,這人已經被仇恨沖昏了頭腦,在他心裏只有他自己和報仇了。
可有些話她要問清楚,替傅晴茹母女倆問清楚,「既然這個鐲子對你那麼重要,你為何不在有了勢力之後取回去?還是說你無顏面對那個為了你不惜生死相隨,日日思念你的傻女人?還是說你根本不在乎她們母女的生死?」
面具男人郁成峰冷哼一聲,帶着不屑與冷沉,「是她對不起我,而且她不是很快又嫁了別人嗎,不過總算她還有一絲良心,把鐲子保護得很好,而且有沈國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