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晴茹頓時不動了,只是小臉緊繃着,怒不可遏地低吼着,「那還不趕緊鬆開我,是不是真的要讓我丟人你才高興!」「小姐,你怎麼了?奴婢進去伺候吧!」門外傳來蕙香急忙的腳步聲。
「我沒事,睡醒起來喝口水,你不用進來了,下去睡吧!」傅晴茹語氣平緩,沒有絲毫情緒泄露出去。
蕙香只得應聲回了房。
傅晴茹聽到再沒有聲音傳來,身子被緊緊圈住動不了,只得改用小手使勁扒拉開腰間烙鐵一般燙人的大手,縱然傅晴茹的力氣不小,也同樣撼動不了絲毫,只是一個努力掙開,一個巍然不動,漸漸的大手包裹住小手,十指相扣,緊密貼合,嚴絲合縫,渾然天成,手心傳來溫滑微涼的觸感,讓傅晴茹心頭一驚。
「……」傅晴茹低頭瞧了一眼兩人交纏的雙手,低咒了聲,「你到底想幹什麼?瘋了不成!」
「本王只想看着你上藥,或是本王幫你!」楚容開口低沉暗啞,滿手的滑膩柔軟讓他心頭微漾,手指不自覺地流連撫了撫。
「不要,帶着它趕緊走,你聽不懂嗎!」傅晴茹覺得牙齒咯呼作響,胸中火氣似要洶湧而出。
身後的楚容緊緊盯着傅晴茹怒火中燒地側臉,面上神情變幻難懂,不知在想些什麼。
夜涼如水,月色沁人,暗香疏影,錦繡千堆,清雅精緻的傾茹閣此時仿佛份外靜謐,而傅晴茹真切地能聽到自己磨牙的聲音,如此清涼的房間,她卻覺渾身冒汗,連空氣都變得稀薄有些透不過氣,久久沒聽到楚容的聲音,她有些氣急敗壞,轉過頭不管不顧撲向楚容一口咬了下去。
這一口用足了力氣,帶着憤怒,直到傅晴茹覺得牙齒生疼,才皺眉鬆開,卻沒聽到那人絲毫的聲響,她不禁抬眸看去,卻見他面色溫和,嘴角帶着醉人的笑意正看着自己,低聲細語地道:「若是覺得解氣了,那就上藥吧,或者你想被點了穴道才能老實些!」
傅晴茹冷哼了聲,「是不是上了藥,你就會放開我,然後離開!」
「應該是。」楚容溫笑道。
「你最好說到做到!」傅晴茹恨恨地道,話落她放軟了身子,一動不動,心裏想着伸頭也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還是痛快些,也可以早些得清淨。
楚容看着極力隱忍的傅晴茹,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心嘆真是個倔丫頭!掀起她的衣袖至手肘處,揭開絲帕,除了顏色有些泛紅和留下深深的一道疤痕外,已經好得差不多了,楚容從衣袖裏掏出青花葯瓶,清冽的藥香瀰漫開來,在鼻息間飄蕩,傅晴茹不禁感嘆,這個男人手裏的東西果然都是極好的!
藥汁均勻地塗抹在傷痕處,楚容用指力來回了揉撫了番,直到感覺微微有些發熱,他才又從衣袖裏掏出一塊月色絲綢手帕纏了上去,整理好一切,他滿足地笑了笑,欺霜賽雪的容顏此刻有着醉人的灼灼之光,一雙鳳眸明光輝映。
傅晴茹見他此刻神情閒緩,趁其不備動作敏捷地站了起來,瞬間遠離了他數步遠,下着逐客令,「信守承諾!」
「此藥塗抹五日,一日一次,自會恢復如初,明晚是否還要本王幫你?」楚容溫聲笑着道。
傅晴茹抬腳幾步上前,一把將他手中的青花白玉藥瓶奪了過來,她哪裏聽不出楚容想藉機再當一次梁上君子,沉聲道:「不必,我一定會用,必不辜負容王的一番厚意!」
「你明白就好,早些睡吧!」楚容笑得得意,轉身離去,月白風清,趁着月色被絲絲薄雲遮住,仿若無人般地離開侯府。
直到他離去,屋中一片清寂,只有淡淡藥香飄散,傅晴茹站在原處久久不動,小臉緊繃,只覺房間裏的空氣又恢復了以往的濃度,不由得深吸口氣,而自己的背後竟也沁出了一層薄汗,讓她不由得微皺起了眉,心中更覺楚容的不可琢磨。
方才與他在一起,可謂是對弈博斗,只見他瞬間便洞悉了自己的心思,那般坦然從容,可自己對於他的下一步的舉動和他的無賴度卻絲毫猜測不到!這種沒有把握的交鋒,讓傅晴茹心中划過惱怒和不屈,前世少主,掌控人心,殺伐果斷,豈會屈居一個古人身上,就算力量懸殊,她也不會畏懼!
只是,楚容今日深夜前來,難道真的只是安她心和查看她的傷勢?
想起今日在御花園的一幕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