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月此刻感覺到頭痛欲裂,眉頭緊縮,卻還是不能化解心中的痛,她好想哥哥,她想他,可是她知道這種禁忌之戀怎麼能夠流露出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中的苦,十年前分別時他的誓言還猶在,沒想到十年回來後,哥哥已經娶了妻子,她真的心裏很痛苦,可是這種痛苦又有誰能夠了解,她外表堅強,內心也堅強,可是只要涉及到哥哥,她的堅強像是縮了水一般,化成了泥。
朦朧中,她看到眼前有個影子在搖晃,她想掙開眼睛看清楚到底是誰,可是無論如何也睜不開雙眼。
「不要動。」湛夜舜有點激動地握着卿月的手,這個女人終於醒來了,現在都快天亮了。
聽到這聲音,卿月想到小時候她被打,哥哥也是這麼照顧着自己的,讓她忍不住輕聲呢喃「哥哥。」
湛夜舜薄唇緊抿,看着眼前脆弱的女子,她在喚她的哥哥,她想念親人了麼?想到這,湛夜舜起身走到外間,儘量壓低聲音,吩咐宮人趕快去請王妃過來。
「渴,渴」
湛夜舜趕忙倒了一杯溫水,將卿月扶在床頭,細心地餵着。
「噗嗤」一口水噴了出來,卿月終於睜開了眼睛,這個人怎麼餵水的,那是灌水,不是餵水。
「你想把我嗆死麼?」卿月抬起手接過湛夜舜手中的茶杯,仰頭喝光了。
「本太子從未乾過這事。」湛夜舜低聲地嘀咕了句,又想到什麼,抬起頭擺着臉說道:「你不是還活得好好的麼!」
卿月喝了水之後,神情倒是清醒了好幾分,見到眼前的人不正是大太子湛夜舜麼,她回想起昨晚上的事情,也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便不再說話。
湛夜舜見她不說話,也發覺自己剛才的行為有些失了分寸,如今這個女人也已經醒來,他起身便離開了。
卿月見湛夜舜離開後,這才微閉着眼睛,提起內息,檢查着身體,內息運行一周天后,突然感覺到有人朝着這邊走近,她趕緊將氣息全部調整完畢,睜開眼睛,重新躺在床上。
待腳步聲漸漸近了,珠玉帘子掀開,來人竟然是自己的親姐姐——卿裳,卿裳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卿月的榻前,坐在床邊。
「月兒。」
濃郁的芬芳在鼻尖繚繞,那聲音好似從天邊傳來,如水一樣溫柔,裏面掩飾不住關切。
卿裳穿的是一套剛流行的宮裝,輕盈的撒花白紗裙,一看便是出自帝都女人坊的「紫煙羅」,如雲似霧般籠着她,烏髮輕挽成一個溫順的桃心髻,頭上戴了一頂珍珠頭冠,額間還點着桃花樣的硃砂。
珠圓玉潤的珍珠,散發着溫潤的光芒,襯得她愈加美輪美奐,簡直不真實,好似月中素娥下凡。
卿裳不愧為京都第一美女,不過卿裳和卿月的容貌卻不相似,卿月是世人皆知的醜女無鹽,而卿裳卻是世人傾慕的美女佳人。
卿月對這個親姐姐倒不是很不喜歡,出於禮貌,淡淡問道:「大太子妃也有時間來看我?」
卿裳抬手將卿月遮住眼角的髮絲別到耳後,探了探她的額頭,嘆了一口氣,「月兒,去給太后道個歉好嗎?你這樣,又是何苦呢?」
道歉?卿月心中忍不住嗤笑,望着窗外已經升起的第一縷陽光,「她是不會放過我的。」
甄奕如今想嫁給那個痴傻兒,高傲的大將軍之女,當朝太后之外孫女甄奕怎麼可能甘願做妾,所以甄太后定然會想方設法地將自己廢掉,然後將甄奕扶上位,只是讓她不解的是,甄奕到底是看上了那個痴傻兒哪一點?
「月兒,我們進了宮就必須守着宮中的規矩,不能再像以往在外面那樣了,你明白麼?」卿裳抬手撫了撫卿月還有些微腫的嘴角,嘆了一口氣,握着卿月的手,「去向太后道個歉,你可能不知道,昨晚太后氣得不輕,已經開始擬鳳旨,要將你……」說道這,卿裳突然語氣一頓,聲音哽咽,握着卿月的手也開始發抖,眼眸中漫出一層薄霧。
「將我怎樣?」
「將你打入冷宮,永世不得返回。」說完最後一個字節,卿裳終於忍不住,小聲地抽泣。
「哦,我知道她會那樣的。」卿月不忍心看着一個美女在自己眼前哭泣的樣子,抬手擦去卿裳眼角滑落的淚水。
卿裳抬起頭,吸了幾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