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有裂痕,沒有複合的時候,強往裏面放新的愛,會漏出來。
心依舊痛,或麻痹着失去了感覺。
一輪圓月高高懸掛,夜空清澈透亮。
轉眼間,風傾雅追着夜鶯已經飛出了皇府。一襲金色長裙,漫舞於夜空。
沒多久,風傾雅便察覺到不對的地方。即便拼勁全力,也趕不上夜鶯。可是空中留下的光痕,恰好能讓自己追上。
像是引路一般,只要飛過,身後的光痕便消失不見。自然引起了風傾雅的疑心。
是繼續追,還是放棄?稍作猶豫剎那間,眼前光痕消失的速度明顯變快了。
若是這樣下去,紅色的髮簪便追尋不到了。可那天宇送給自己唯一的訂婚禮物啊,無論如何都不能眼睜睜看着它消失。
前面那隻夜鶯到底是什麼怪物?雖然自己的修為只是融丹小成之境,但放眼靈都整個修行界,也處在中上水平。
……
註:
靈都的修為層次劃分為:
聚氣、運氣、劃線、聚丹、煉丹、融丹、共生、仙人、齊天九個層次。
每個層次又分為小成、中成、大成之境
……
來不及多想,風傾雅下定決心,全力催動體內氣韻,勉強跟上了夜鶯留下的光痕。
時間一點點流逝着。注意力高度的風傾雅,沒有意識到自己追着夜鶯,已經飛了將近兩小時。
「還是跟丟了……呼」
眼前既沒了夜鶯的身影,體內的氣韻也消耗一空。風傾雅不得不停下來,落到了一個山坡上。
額頭的汗水,不住地溢出。風傾雅沒有擦拭,仰起頭,眼神放空地望着明月。
周圍的林子裏,不時有昆蟲稀稀疏疏的鳴叫,偶爾遠方傳來一兩聲獸吼。
良久,風傾雅慢慢蹲下身,坐在草地上,靜靜望着夜空。晚風輕輕吹起了她耳際的秀髮。
「髮簪也丟了……」語氣十分平靜,似乎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好像還逃婚了呢。」說出這句話的時候,風傾雅自己恐怕也沒察覺到,嘴角勾起了一點點微笑。
想想家族裏的那些大人們,把一個家族的命運,壓在自己的身上。剛開始的時候,或許還有一種責任感。有壓力,家族裏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自己身上時,更甚至有一種榮譽感!
可是到了後來,自己只想笑,笑這個家族,笑自己的命運。
一直有想逃離這個世界的衝動呢,現在算是實現了嗎?
風傾雅忽地宣洩一般,放肆地笑出了聲來:「所謂的家族榮譽,家族利益,難道不是很自私的想法嗎?」
「憑什麼讓我去無私,讓你們去受益?」
「我的青春難道就不是青春?我的人生難道就不寶貴?憑什麼關鍵的事都要讓你們做主?」
以前家族裏的人一直湊合着自己,和天宇在一塊兒。
從小,天宇就是一顆耀眼的明星。修為也好,品行也好,無可挑剔。
那個時候,自己和他一起讀書寫字,一起修行狩獵,形影不離。那傢伙,沒少偷偷地親過自己的嘴。
似乎也就是一天之間,意識到男女有別,親密的舉動有所減少。但私下裏,兩人已經私定終身。
現在想起來,和天宇在一塊也是族人有意識去湊合的,想到這點風傾雅笑不出聲來了。
因為十幾年朝朝暮暮的相處,即便是刻意的,自己卻真的生出了情愫。
然後呢……天宇忽然消失得無影無蹤,像人間蒸發了一般。
剛過了一年,家族裏就有人提出和皇族結親。起初父母還是反對的,但沒過兩年,父母卻也成了家族最忠實的說服者。
皇冉,從記事開始起,他就是一直是表哥啊!
突然被要求和他結婚的那一瞬間,有一種無法言喻的荒謬之感。
就風傾雅而言,關於愛情,心的容納是有限的。就好比一個有限的杯子,只能裝一定量的水。
可是家族裏面的這些人,他們不但不管有限的杯子,還把已經塑成了的杯子打破。並且要求裝新的東西。
可笑的是,杯子都破了還怎麼裝水?何況那個杯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