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跟着笑了笑,然後問於建德:「你覺得我關於常建的事情我是直接跟省里提比較好,還是轉幾個彎?」
於建德回答:「我聽說現在的代理省書記,跟書記的關係匪淺。 . . 既然如此,書記就秉承一貫做事風格,直接提就行了。該利用的還是要利用的。」
梁健其實心裏也是這麼打算了只是有些猶豫,聽了於建德後,就堅定了這個想法。梁健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後,忽問於建德:「你覺得,閆國強跟錢江柳同志之間,關係怎麼樣?」
於建德想了一下,回答:「這個不好說。但我想關係可能不會很好。否則的話,青龍潭的事情,不可能瞞得住。錢市長如果知道,肯定不會任由閆國強胡鬧。」
梁健聽了,卻說:「未必。錢江柳同志又不是沒胡鬧過。」
於建德笑了笑,說:「我知道你指的是什麼,但那不一樣。你已經去了那裏,青龍潭水庫要是還是沒保住,他錢市長是沒什麼主要責任的。他是可以有話說的。但如果他知道,卻瞞了下來,這齣了事,他可就是主要責任,他就是來頭再大,也很難扛得住這責任。」
於建德說得也有道理,梁健皺了眉,說道:「那你覺得,錢江柳今天把閆國強和衛明叫過來,到底是為了點什麼?」
於建德斟酌了一會,回答:「不好猜。」
「你隨便說。沒關係。」梁健說。於建德這才說道:「如果硬要猜的話,可能錢江柳是不希望閆國強或者是閆國強和衛明兩個人,換人吧。無論閆國強和錢江柳之間的關係怎麼樣,但起碼現在閆國強算不上是你這邊的人。但如果閆國強走了,那接棒的人,就不一定能跟他錢江柳站一邊了。畢竟你才是一把手,他還是有點怵你三分的。」
果然薑是老的辣。於建德這麼一分析,原本梁健心裏想不通的地方,都想通了。錢江柳和閆國強並不一定是同一個陣營的,但錢江柳絕對不希望接棒長清區的那個人是梁健這邊的。所以對於錢江柳來說,最穩妥的辦法當然是,閆國強還能待在位子上。
這麼一想通後,梁健忽然有種想跟他對着幹的想法。他不想長清區區委書記換人,梁健就偏讓他換了。但,這也只是梁健腦子裏一瞬間閃過的想法,如果要換,他還得把一切想周全了。比如,誰來接班?這是個很重要的問題。就像錢江柳不希望閆國強的下一任是和梁健一條船的,梁健也不希望。對於永州市的整個班子,梁健還不夠熟悉。所以,這是一個對雙方都有風險的問題。
梁健正想着,於建德開口打斷了他的沉思:「梁書記,我認為,閆國強暫時還是不要動為好。這一次的事情,稍作懲罰就可以。一來,可以給中全同志爭取時間,讓他深入調查。二來呢,也能賣閆國強一個人情。閆國強現在還不算是錢江柳的人,不是不能讓他站過來。」
梁健點了點頭,說:「你說得不錯。行,那就按照你說的去辦吧,中全那邊你跟他去溝通吧。」
於建德點頭。事情談到這裏也差不多了。於建德告辭出去了。他才出去,常建敲門進來。梁健抬頭看了他一眼,人坐在沙發里沒動,問他:「常秘書長有什麼事嗎?」
常建走近了幾步,站着回答:「我來跟梁書記認個錯。之前閆國強同志和衛明同志的事情,是我想得不夠周全。我承認錯誤。」
梁健聽完他的話,笑了一下,有些冷,說:「好像自從我上任到現在,常秘書長這種想得不夠周全的情況,已經有好幾次了吧。」
常建臉色變了變。梁健沒繼續說下去,常建站在那裏也不說話。一會後,梁健抬頭看他,說:「常秘書長還有事嗎?」
常建有些頹喪地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那你出去吧。」梁健說。
常建走後,梁健坐在那裏,拿着手機,有些猶豫。如果梁健打了這個電話,對於常建來說,他的仕途,今後很可能就不會再有大的起色了。但如果梁健不打這個電話,常建這種總是搖擺不定的做法,會讓梁健的工作很沒有安全感。他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被賣了。
梁健狠了狠心,終究還是打了這個電話。就像於建德說得那樣,該利用的還是要利用的。張強隨時都有可能離開江中省,趁着他還在,將這件事給定了,也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