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健不由為之一愣,隨後又問:「你說的『要去你們江中』,具體是什麼意思?來年終檢查,還是長期……」梁健的話還沒有問完,方華就打斷了他,說:「當然是來當省委副書記啦,你們最近不是空了一個位置嗎?」梁健心頭一緊,有些走神,只能回答道:「哦,空確實是空了一個。」方華說:「我也是剛聽說,想着還是早點透露給你吧。當然也不一定準。」梁健就說:「謝謝方秘書。」他不知道,這個消息是胡首長讓她透露給自己的,還是方華主動透露給他的。但不管是哪一種,感謝都是要的。方華道:「首長找我有事了,以後有空再聊。」說着,方華那邊的電話就掛機了,只剩下乾巴巴的「嘟嘟」聲音。
梁健的目光移到了窗外,從鏡州到寧州的這段高鐵,行駛在山丘之上,樹木、山頭、湖泊飛快地向後滑去,寧靜而悠遠。但梁健的內心卻怎麼都平靜不下來。蔚藍沒有立刻回寧州,所以只有牛達陪着梁健。牛達也發現了梁健接完電話之後,神情就變化了。但是他也不好問。一會兒之後,牛達就聽到了梁健的吩咐:「牛達,你現在就幫我預定一張去華京的高鐵票。等會到了寧州站,我就直接轉車,你就回去好了。」
牛達猜測梁省長肯定有重要事情,立刻答應道:「是,梁省長,我這就預定。」一個小時之後,梁健又已經在前往華京的高鐵一等坐上了。他不由想到畢部長對他說的那句話,「還有些事情,不方便在電話里說了。下次你來華京的時候再說吧。」梁健卻一直沒有去拜訪過畢部長。看來,自己的政治敏銳性還是不夠。
下午三點,梁健從華京南站出來,他與畢部長的秘書蘇小棚打了電話。蘇小棚去請示之後回復道,畢部長要晚上六點半以後才有空。讓梁健吃過晚飯之後再去。梁健答應了。梁健就先去了華京大學,找自己的妻子項瑾。項瑾與梁健來到了無名湖邊。傍晚的夕照,銀杏的金黃,將湖邊的所有人都染成了金黃色。兩人走在其中,心突然就靜了下來。
項瑾就問梁健:「剛剛見到你的時候,我看到你的臉上帶着一份焦慮。」梁健自嘲地一笑:「也許,我還是在乎那個副書記崗位的。其實,不應該的。我去江中的時候,就告訴自己不是為了位置。但現在,看到副書記這個崗位空着,我還是很想去坐。但,這是為什麼……我也許太在乎了……」項瑾停駐了腳步,俏靈靈地望着梁健,說道:「在乎,就去爭吧。我支持你。」這話讓梁健為之一愣,他說:「我以為,你會讓我放棄這次的機會,回歸初心。」項瑾道:「回歸初心有好多種途徑,一種是回去,一種是往前走。哪一種都可以,關鍵是不留遺憾。我覺得,你的心裏沒有貪慾和腐敗的基因,想着能做更大更好的事,就都沒有關係。」
瞧着項瑾鼓勵的目光,梁健感受到的是幸福。這種幸福,是一個男人被一個女人理解的時候,發自內心的幸福。兩人在華京大學的食堂之中吃過了晚飯,梁健將項瑾送上了越野車。項瑾搖下車窗,對梁健說:「我和孩子們在家等你。他們知道你回來了,肯定又不肯早睡了。」梁健笑着道:「讓他們等着我,跟他們玩被套盪鞦韆。」項瑾朝他笑着點了點,車子就開動了。
梁健自己打了車前往中-組駐地。畢部長果然還在等着他。梁健道:「畢部長,打擾了,這都六點多了。」畢部長也不跟他寒暄,臉上掛着一絲微笑,說道:「今天就過來了,是聽到什麼了吧?」
開門見山,更無需拐彎抹角了,梁健老實地點了點頭道:「是,畢部長。我得到了一個消息,聽說有人要到江中來當副書記?」畢部長看着梁健道:「你消息還挺靈通的。這個事情早上才提上日程,下午還在關鍵的首長之中溝通呢。各方角力得很起勁。」梁健不說話,也不適合問具體的情況,等着畢部長說下去。
畢部長卻不說,也看着梁健,神色嚴肅了起來,然後問道:「現在,我來問你,對省委副書記這個崗位,你怎麼想的?」梁健耳邊就響起了項瑾的那句話「在乎,就去爭吧。我支持你。」梁健心中一動,就對畢部長說:「如果有機會,我想要爭取。」畢部長嚴肅的臉上,忽然浮現了笑容,他說:「我要的就是你這種肯定的回答。不扭捏、不做作。敢想,就是敢擔當。」梁健臉上卻沒有露出笑來,認真聽着。畢部長又說:「我和崔部長,都在替你爭取呢!」聽到崔部長和畢部長
正文_2173交給放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