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像是一場博弈,羅貫中和梁健都在等着對方先沉不住氣,先露出破綻。efefd但,令人意外的是,先沉不住氣的,竟然是余有為。
余有為打破沉默,開口說道:「要我說,胡東來這次的事情,說不定是有什麼誤會呢!梁書記心憂百姓是好事,但要我說,做事情還是急了點。這次婁山的事情一出,什麼情況都還沒查清楚,您就帶着人去把那裏給圍了,還把所有人都給帶了回來。這確實有些冒失了。就算胡東來真的有問題,您這不是打草驚蛇嗎?而且,現在婁山村這幾十號村民就關在下面的會議室里,要是相安無事倒也還好,要是鬧出點什麼事,那可又是一樁麻煩事。這婁山村的村民,也都不是善茬,這一點難道梁書記您不清楚嗎?」余有為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所有人都在腦海里想起了梁健第一次到太和來時,婁山村村民給他的那一份大禮。頓時,下面的人就交頭接耳起來,像是有一百隻蒼蠅一下子飛了進來,嗡嗡地作響。
這余有為素來和梁健都不是站一邊的。今天羅貫中就坐在面前,他還不可了勁地逮住機會就要踩着梁健奉承一下這副省長。
余有為如此毫不遮掩的踩低捧高,有人為梁健打抱不平了。紀委書記禾常青咳了一聲,那一百隻蒼蠅瞬間落了地,會場內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禾常青這才開口說道:「餘部長這話說得有些不太對,梁書記之所以將人全部撤離出來,也是出於安全考慮。這位婁山煤礦的董事長胡東來在婁山村地底作業的行為,無論其中和我們太和市方面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但這一次婁山村的地陷是不可爭議的事實。這樣的情況下,如果他繼續作業,很可能會導致婁山村周圍隨時發生更大的塌陷。如果這個時候還不及時把所有人都撤離出來,萬一出了點什麼事,那是我們誰都沒辦法承擔得起的責任。所以,我是贊成梁書記的做法的。」
余有為被禾常青說得啞口無言,畢竟就想禾常青說得,婁山村發生地陷這是既成事實,誰也沒辦法睜眼說瞎話,說這件事不存在沒發生,既如此,誰也沒辦法肯定會不會有下一次的地陷發生,也就是說,誰都不敢在這個時候站出來說,如果發生問題他來承擔這個責任。包括,余有為。
但余有為是個老狐狸,又怎麼會輕易認輸。他立即就轉移了重點,道:「梁書記轉移村民,封鎖婁山村周圍這我沒意見,但把村民都關在我們這市政府大樓里這一點我覺得十分不妥。我們大家都清楚,這婁山村村民,說得難聽點,那就是刁民。這些年,鬧過多少事。這一次的事情又和婁山煤礦有關,萬一他們要是鬧事,傷了我們樓里的工作人員,那也是不可估量的損失和十分沉重的責任啊!」
梁健本不想搭理他,他今天的重點是羅貫中。但余有為像是一隻蒼蠅,時不時就要出來在梁健面前飛幾圈,還發出難聽的嗡嗡聲,讓人心煩。梁健忍不住,開口接過他的話,道:「餘部長,我要糾正你兩點。第一點,我並沒有將村民關在我們大樓里,只是暫時安置在我們的大樓里。婁山村那邊已經不安全,加上這次的水患,政府方面已沒有多餘的人力和物力來對他們進行妥善安置,所以將他們留在這裏,也只是權宜之策。當然,餘部長如果有更合適的安置地點,你現在說出來,我可以立馬讓人把他們全部都轉移過去。第二點,婁山村的村民也並不是刁民。他們確實在之前做了許多看似不講道理的事情,甚至我上任那天坐的車目前還在婁山村。但很多事情,都是有因果關係的。他們如今看似刁蠻的行為背後,到底是什麼因造成的,我相信今天在座的人心裏都有個數。這裏我也就不多說了。對於我這兩點解釋,餘部長還滿意嗎?」
梁健盯着余有為,余有為呵呵一笑,道:「梁書記解釋得很清楚,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這時,羅貫中終於忍不住了,沉聲說道:「我今天召開這個會議不是來聽你們吵架的。梁健,我給你的時間也夠多了,那麼現在請你出去,好好整理一下你自己的儀容吧。」
梁健沒動,轉身看向羅貫中,道:「羅副省長,既然胡東來跟你提過他的人在婁山村地底作業的事情,那您是不是應該給個解釋?」
羅貫中眉毛一挑,道:「解釋什麼?我需要跟你解釋什麼?胡東來的這次行動是中央佈置下來的一次秘密行動,難道我需要跟你匯報嗎?你算是什麼東西?」
第四部崢嶸西部行_206場中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