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梁建回家的路上,一直在想,這臉上該怎麼跟項瑾解釋。他找了好幾個藉口,都覺得沒什麼信服力,以項瑾的聰慧,必然是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謊言。
果然,梁建一進門,迎上來的項瑾立即就看出了梁建臉上的傷。當梁建說這個傷是自己不小心碰的,項瑾立即白了他一眼,道:「我們這麼多年夫妻,我還不清楚你說謊的時候是什麼樣子的嗎?」
梁建不由得笑了起來,問她:「那你說,我說謊的時候是什麼樣的?」
「就是你現在這樣。」項瑾故意板着臉,說道。
梁建嘿嘿笑了一下,然後就將話題扯開了。項瑾也沒再問。不過,後來兩個人洗漱好靠在床上的時候,梁建還是將這件事給坦白了。
項瑾聽後,往他胸口一靠,輕聲道:「你問心無愧就行,別人的看法不重要。」
梁建嗯了一聲,伸手把她往懷裏摟了摟。
第二天早上,梁建在刷牙的時候,從鏡子裏看到臉上昨天腫起來的地方,有很明顯的一塊青色。項瑾從旁邊走過的時候,看到他盯着自己臉上那塊青色在看,就停下來,問他:「要不我給你上點粉,遮遮。」
梁建搖搖頭,說:「不用。」
項瑾笑了一下,道:「留着也好。」
梁建朝她看了一眼,笑了笑。
後來到了辦公室,小龔一看到他,目光就不自覺地飄到了他的臉上,臉上一副想說又不敢說的表情。
過了會,小龔給他泡了茶,站在辦公桌前,問他:「秘書長,那個陳偉還在酒店,真要繼續關着嗎?」
小龔不提這個人,梁建差點就忘了。他沉吟了一下,問小龔:「他昨天後來有說什麼嗎?」
「沒有,什麼都沒說。」小龔回答。
梁建沒接話。
小龔又問:「那四位上訪的,今天早上國區長已經安排人接回通州了。」
梁建想起尋找遺體的事情,就對小龔說道:「你待會跟國斌同志打個電話,讓他想辦法先把剩下三位死者的遺體找出來。」
小龔點頭。
「找的時候,如果家屬有要求,也可以讓他們參與一下,不過前提得保證安全。」梁建想了一下又道。
小龔出去打電話了。梁建坐在椅子裏,目光落在那尊小彌勒佛上,彌勒佛眯着眼睛,仿佛是在朝他笑。可是,笑他什麼呢?
梁建被孫海明家屬打的事情,一傳就傳了七八天時間。小龔幾次詢問梁建要不要想辦法壓一壓,梁建都沒同意。所謂,清者自清。這種事,梁建若是壓了,只怕是適得其反,那些人愈發會覺得梁建是心虛,所以才會想着要控制言論。
七八天後,這些人說得煩了,自然就煩了。再過幾天,這事也就會如梁建臉上的青色一般,從那些人的記憶里消失不見。
這件事,梁建自始至終沒去找肖正海。雖然他覺得,孫海明的家屬來得奇怪。但畢竟是毫無證據的事情,找肖正海,也只能是讓他欣賞一下自己的氣急敗壞。
梁建告訴自己,既然都忍了,那麼索性就忍到底。
這七八天,他一邊聽着國斌那邊隨時傳來的消息,一邊也在自己搜集一些關於石通快速的消息。
通州段的項目方和其他段的石通快速雖然並不是同一個項目承建方,但通州段的一些問題,也嚴重存在於其他的地方。可以說,石通快速現今的停工狀態,並不是通州段一人之功,而是大家的功勞。
梁建搜集來的這些訊息,都隱隱將矛頭指向了一個人,那就是梁山森林溫泉酒店事件背後的黃金軍。
黃金軍這個名字梁建已經聽得不少,可真人卻還未見過。這幾天,時常會聽到看到他這個名字,梁建突然十分想看看,這個黃金軍到底是怎麼樣的三頭六臂。
只是,黃金軍背後是郭銘泰,梁建雖然好奇,卻也不好輕易與之接觸,只能先按捺住這個心思,等待時機。
被關在酒店,關了七八天的陳偉,終於鬆了口。守在酒店的人給梁建打電話的時候,梁建剛從蔡根那裏出來,他是去蔡根那裏探探黃真真的進展的。
梁建從蔡根那裏一出來,就看到小龔等在田望辦公室門口,看到梁建,立即就迎了上來,說道:「秘書長,陳偉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