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在羅貫中他們三方勢力為了一個小小的市委秘書長的位置而爭的面紅耳赤的時候,省裏面有些看不透的人,心裏都充滿着疑惑,疑惑的同時,也對太和市這個去年墊了底的地級市多了些關注,然後,一些人物的名字就逐漸開始在省政府內傳開來,例如,陳杰,梁健……
一些聰明人,在略略琢磨過後,都能大概猜到,為什麼一個小小的市委秘書長的位置能引來這麼大的動靜。
而一些有心人,則能看到更深一點的東西。
例如,覃安。
覃安是省委秘書長,對於刁一民辦公室的舉動,他素來是十分關注的,一部分是出於工作職責,一部分是基於立場需要。
馬秘書的嘴很嚴,覃安旁敲側擊了好幾次,也沒能套出些什麼來。不過,這也是更加證明了他自己的想法。
覃安坐在辦公室內,猶豫不決。今天,副省長羅貫中在霍家駒的辦公室受了不少氣,現在還在自己的辦公室里撒氣。他這個時候過去找他,無疑是往槍口上撞,覃安才不願意去觸這眉頭。但這事情,他得找個人商量商量,討論討論,這刁一民一直都喜歡玩深沉,有些時候還喜歡玩一些出其不意。這一次,所有人都在為了一個市委書記的位置爭破頭,哪怕是一直最不爭的統戰部徐京華都開口將自己的一個親信給推到了台前,可見這個位置在當下這個關口,對整個西陵省的經濟格局有多重要。但,明明如此重要,這刁一民卻竟然連會議都不出席,直接來一句不參與意見。
覃安覺得,自己要真是把他這句『不參與意見』當真了,那這麼多年,真當是白混了。他覺得,刁一民肯定憋着什麼壞呢!只不過,他這麼覺得,可羅貫中卻似乎對刁一民的那句『不參與意見』當真了,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和霍家駒吵架上。
在覃安看來,這霍家駒就算現在聲勢再大,那也是關老爺賣豆腐,人硬貨不硬。霍家駒在西陵省三年多,一直被羅貫中的勢力壓得死死的,權力完全被架空。這幾年,他頂着個省長的帽子,看着光鮮,實際上手裏面根本就沒什麼權力。身邊能用的人,除了他自己那個喝點酒就會吹牛的秘書之外,一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沒有。這樣的情形,他霍家駒今天喊得再大聲又怎麼樣?
覃安實在是看不懂羅貫中,或者說,這兩年,這種感覺一直縈繞在覃安心頭。覃安低頭看向桌上擺着的一個楠木擺件,是一隻象,象身上刻滿了泰文。
或許他真的是老了。覃安想,既然他不清醒,那自己可不能跟着糊塗了。
下定了決心的覃安,站了起來,往門外走去。他要去會一會徐京華。兩次討論會,徐京華太鎮定了,鎮定得讓覃安心裏有些慌。
覃安去找徐京華的時候,徐京華卻沒在辦公室,而是離開了省政府大樓,去了郊區的一處農家院子。
西陵省少見綠色,哪怕現在才剛入秋,暑意還未完全消退。可這晉陽市內,卻很少能找到一處綠意蒼翠欲滴的地方。一是因為地域氣候原因,西陵省靠北,多灌木,少喬木等大型綠植。二是,近幾年環境惡化,水土流失嚴重,這綠色是越來越少了。
但,徐京華進的這處農家院子,一進門,就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小橋流水,綠樹成蔭,泥土樹木還有果香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飄蕩在空中,讓人心曠神怡,陶醉不已。
徐京華的秘書跟着徐京華進門,腳才剛進來,就轉身將那扇高大的木門給輕輕合上了。一條大約一米寬的石徑筆直向前,末端是三間連在一起的平房。雖是平房,卻造的很有特色,不似西陵這邊的平頂房子,倒有些像江南那邊的大宅院,不過古今結合,用一整面的落地窗,代替了那些繁複的木材工藝。
小徑兩邊是葡萄架子,葡萄藤爬滿了整個架子,這個季節,正好有累累的果實墜在頂上。站在下面,甚至還能聞到香甜的葡萄味。
徐京華的秘書似乎對這裏很熟,伸手就掐了一串葡萄下來,轉身就跑到旁邊牆腳一個水龍頭下洗去了。
徐京華則是往前走了兩步,向左一轉,轉到了一條更小一些的石徑上,石徑兩邊,種着的都是一些西陵少見的樹木。徐京華目不斜視,順着小徑,繞過那三間特色平房,走到了後面。
一個玻璃房內,木架子上放滿了一個個的花盆,花盆裏
第四部崢嶸西部行_078他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