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而來的一場大雪,幾乎覆蓋了整個冀北地區。
吳雙下班走出門診大樓,看着外面紛紛揚揚的雪花,心中黯然一痛。
十年前,母親就是在這一天走的。那天,皖北的小城同樣也是白雪皚皚。
少年時,吳雙曾經是非常喜歡雪景的。可自從十年前的那大場雪帶走了母親之後,她就再也不喜歡下雪了,甚至連冰冷的寒冬也隱隱厭惡。
眼底有水霧漫上來,吳雙吸了一口氣,將酸澀壓回心底。
撐開傘,她慣例向醫院旁邊的花店走去。
每年的這一天,吳雙都會給母親買上一束白百合,那是母親最喜歡的花。
潔白的花束買到手中時,想起母親,吳雙忍不住又一陣酸痛。
母親是皖北農家長大的女子,原本從來不認識百合花的,可只因為那個男人的一時殷勤,就騙走了母親一生的忠摯。
吳雙有多愛自己的母親,她就有多討厭自己的父親!確切的說,應該是痛恨!
從出生起,吳雙就沒見過自己的父親。那是一個極度不負責任的男人,即便明知道吳雙的母親懷孕了,他也能一去不回,再也沒有回來過。
想到自己那從未謀面的父親,吳雙恨恨地捏了捏胸前帶着的血紅玉牌。
玉牌是那個男人送給母親的禮物,據說是他的傳家寶。母親常常念叨着,血玉有靈,一定會帶他們一家團聚。
幼年時,吳雙也曾一度幻想過父親會回來找她們。可一年又一年過去,直到母親因病去世,直到她獨自艱難的長大,那個男人也沒有回來過。
越長大,吳雙對父親的失望和恨意就越多。
之所以還留着這塊玉牌,吳雙不是為了認祖歸宗,更不想再奢求什麼父愛親情,她只想留着一個憑證。
假如有一天她真的能再遇見她所謂的父親,她一定要把這塊玉牌狠狠地摔到他的臉上,然後狠狠地罵他為母親報仇!
吳雙憤悶地回憶着,不知不覺就走到了公交站台。
也許是因為下雪,公交站台邊沒有什麼人,只有一對年輕的母女。
那小女孩長得粉雕玉琢的,大約三四歲的模樣,被年輕的媽媽抱在懷裏,顯然是呵護着她,怕她凍着了。
看着她們母女相偎的模樣,吳雙心裏一黯,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母親。
吳雙默默收了傘,那小女孩原本安靜地伏在媽媽懷裏,看到她手裏的花,忽然向她這邊轉過來:「阿姨,你的花好漂亮!這是什麼花?能讓我聞聞嗎?」
吳雙聞聲轉頭,只見那小女孩正眼神亮晶晶地盯着她的花。
那年輕媽媽見吳雙沒答理,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家這丫頭就喜歡花,不過她不會亂動別人東西的,妹子你別擔心,她就是好稀奇。」
「呵呵,沒事。」吳雙倒不擔心那小女孩毀了她的花,她只是羨慕她們的幸福,所以才一時恍惚。
見小女孩對花有興趣,吳雙爽快的把花遞過去,笑笑道:「小美女,它叫百合花,你叫什麼名字?」
小女孩開心地把小臉湊近花朵,笑得眼睛彎彎的:「阿姨,我叫萱萱,媽媽說我的名字也是一種花哦!」
「哦,你也是一朵花啊,難怪你長得這麼可愛……」
吳雙笑着摸摸小女孩的臉,還沒來得及說完這句話,突聽「吱咤」一聲,一輛黑色的轎車從雪面上滑過,不知道是哪裏出了毛病,竟然直晃晃地朝三人衝過來!
「啊……」
危急之中,那媽媽嚇得呆住,竟連躲都不知道躲了。
眼看着那輛車已經近在咫尺,吳雙來不及多想,奮力一撲,用力把那對母女推到一邊,可時間太短,推開了別人她就再也救不了自己。
黑色的車頭衝過來,吳雙只覺得身體一輕,瞬間就被撞飛出去。
身體落地的剎那,吳雙聽見小女孩驚嚇的大哭聲。她想睜開眼再看看她們,可是殷紅的血霧遮住了她的眼睛,她已經看不到什麼了。
頭上疼痛愈裂,奔流湧出的血色迅速覆蓋了她的臉龐和胸膛。
以吳雙臨床三年的急診科經驗,她知道,自己這一次應該是完了。
今年她才25歲,吳雙睜大眼睛,忍不住
第一章 重生到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