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財務室領了兩個月工資,近七千塊錢,心頭不由割肉一般的痛。
潘安迪落着淚出門,數着票子,哽咽道:「艹,老子的幾千塊錢,就要白白打水漂了,王八蛋。」
出了公司,「嘎」一聲,一輛出租停在潘安迪面前,司機掏出頭道:「哥們,去哪兒?」
潘安迪哭喪臉道:「火車站。」
司機笑道:「走,上車,算你二十怎麼樣?」
「二十?老子還不如走路去。」
潘安迪嚇叫,一輩子沒坐過幾次出租的人果然沒法接受,叫道:「坑我呢,三輪車才十塊。」
司機臉一黑,搖上車窗,鄙視道:「看你個樣還瀟灑的不行,怎麼摳的跟老娘兒們一樣,有種走路去吧。」
開出兩三百米停下等紅燈,司機掏出煙上,搖下窗子正要衝外面吐痰,卻意外看見潘安迪現在旁邊的馬路牙子上,也等紅燈。
司機將含在嘴裏的濃痰硬生生咽下,不可思議的看着他,揉揉眼,還在,而且沖自己冷笑。
不可能,一定不是真的。
綠燈亮,司機踩下油門,不斷擦汗,朝窗外看去,這回不見了,長長鬆了口氣,暗道自己一定是出現了幻覺。
到了一公里外的紅燈,司機停下後立即望向窗外,沒人,一個都沒,他又長出了一口氣,向右望出。
「臥槽,你怎麼在這兒?」
副座的窗外,潘安迪趴在窗戶上,「咚咚咚」敲玻璃,「哈」的在上面呼一口氣,寫下「火車站見」,然後大搖大擺的走了。
「啪!」
司機狠狠抽了自己一耳光,再定眼時,潘安迪不見了,但玻璃上的字卻清晰可見,尖叫一嗓,死命踩下油門,閃電飆出。
「前面的車,前面的車,立即靠邊停下,你已經超速了。」三輛警車成品字追去。
司機瞪着眼,見鬼樣精神恍惚,一路狂飆到火車站,直直撞斷門口的護欄,衝進大廳里。
「咚咚咚……」
潘安迪鬼一樣出現,敲他玻璃,遞出一根煙,笑道:「謝謝帶路,還幫我省了二十塊,你是好人。」
「不……不用客氣……」
司機顫抖着手接過他遞來的煙,「嗒,嗒,嗒」連打三下火力才着煙,冷汗滾滿額頭,深吸了一口,突然抱頭狂叫。
「給我一張去s省的車票。」
「三百九十塊。」
潘安迪一陣心驚,慢慢摸出一沓錢,沾了口水,數出四張大鈔,猶豫了一陣,在售票員的催促下才遞出。
捏着一張值近四百塊的車票,潘安迪直想蹲角落大哭,四百塊啊,那可是一個月的房租,兩個月的伙食啊,就這麼沒了。
在候車室等了兩個時後,終於和一大群農民工擠了上車,就在那又悶又擠的車廂里硬坐了兩天,差快吐死的時候才到了。
s省在西北邊,就算八月,下過一場雨後就特別的冷,而且風沙也大,一吹起來就是遮天蔽日的昏黃。
出了吵雜擁擠的車站,潘安迪頭一次獨自來到陌生的城市,看着明顯有別江南清秀的粗獷西北,頓時心裏慌慌。
拒絕了一個又一個,簡直絡繹不絕的乞討者,潘安迪擠了出來,來來回回看了看四周,道:「臭老頭,岩桐山在哪兒啊?」
昆武仙也沒想到千年後的世界會變成鐵皮滿街跑,大樓連天高,這還分的清哪是哪兒啊?
「怎麼現在變成這樣了,老夫也完全不認識路了。」
潘安迪差哭出來,無依無靠的感覺果然如潮洶湧的厲害:「你個老不死的,非要老子來找什麼幾把鬼珠子,現在怎麼辦?」
昆武仙道:「找人問問唄。」
「嘎!」
一輛白色麵包車停下,下來個帶帽子的光頭,遞出去一根煙,問道:「哥們,去哪啊,要不要我送你?」
潘安迪沒接過煙,從媽媽就,陌生人的東西不要隨便亂拿,問道:「你知道岩桐山在哪裏嗎?」
「岩桐山?」
光頭愣了一秒,忽然笑道:「知道,知道,岩桐山嘛,我這趟車就去岩桐山附近,要不要一起來?」
潘安迪狐疑道:「你真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