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事實證明,世上的無恥者多如牛毛,沒有最賤只有更賤。
刁小四前腳剛剛送走了一個臭烘烘的瘟神,後腳又迎來了個笑眯眯的神棍。
但神棍和瘟神到底有着本質上的區別,至少會講點兒禮貌。
「小四兄弟,我屋裏有壇用三百多年老參泡製的好酒,就送給你了。」徐懋功熱情地拉着刁小四進到他的屋裏,從床肚底下搬出了一壇藥酒。
喝着用三百多年老參泡製的美酒,就着香噴噴脆生生的蘿蔔乾,還有一隻紅里透亮香軟肥糯的豬蹄子,刁小四的心情稍微好受了些,不由看這個懂得知恩圖報的徐老三順眼了許多。
然後,他就看到長孫無忌和張無極這兩個傢伙有氣無力地撇進屋裏,一屁股坐在跟前,悶頭跟自己搶酒喝。
刁小四眼疾手快把酒罈子摟緊懷裏,說道:「這是我的酒!」
長孫無忌竟然沒跳起來,垂頭喪氣道:「小四兄,我碰上大麻煩了。」
張無極道:「確切的說,是我跟他都攤上大事了。」
刁小四嗤之以鼻道:「拉倒吧,你們倆活蹦亂跳的,騙誰呢?」
長孫無忌道:「你不知道,老尤、老史也中了毒。我和無極兄都快累得吐血了,也不見這兩個傢伙活過來。我是發過誓的,如果救不活老尤,就從城頭上跳下去。小四兄,你也不忍心見我摔成一塊肉餅吧?」
張無極糾正道:「不是一塊,是兩塊——我也同樣發過誓。」
刁小四心生不妙,警醒道:「沒事,我會在城樓下接住你們。」
長孫無忌一看軟的不成,立刻凶相畢露,伸手叉住刁小四的脖頸,惡狠狠道:「快,給我一杯你的血!」
張無極在一旁抄着手道:「兩杯,我也有份兒。」
刁小四尚來不及表達不同意見,徐懋功穩篤篤放下酒杯,向着他深深一拜道:「小四兄弟,我代將軍府里中毒的一百二十八位弟兄懇請你舉手之勞再來一刀。」
一百二十八位兄弟?!刁小四不由得毛骨悚然,終於醒悟到自己挖了好大一個坑。
他玩命地掙扎,卻被長孫無忌和張無極死死按住動彈不得,喉嚨里「哦哦」作聲,卻被掐住脖子說不出一個字。
長孫無忌喜道:「小四兄,你連聲『哦哦』那就是答應了?不愧是我的好兄弟,夠擔當夠義氣!你說,教愚兄如何報答才好?」
刁小四恨不得一腳踹死倆傢伙,眼淚汪汪地使勁兒搖頭。
「怎麼,連報答都不用了?」長孫無忌瞧着拼命搖頭的刁小四,感動道:「如此義薄雲天,如此仗義任俠,你讓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不說別的了,拿刀來!」
張無極道:「咱們得給一百多位兄弟解毒,用杯子恐怕太小。」
徐懋功智珠在握,指了指刁小四死死抱在懷裏的酒罈道:「這玩意兒合適。」
刁小四魂飛魄散,抓住酒罈子寧死也不肯放手。長孫無忌幾次搶奪不過,徐懋功見狀道:「也罷,這半壇酒便留給小四兄弟,我讓人去伙房把水缸抬來。」
一聽此言,刁小四立即鬆開酒罈。長孫無忌趕緊抱住罈子,生怕掉在地上砸壞。
刁小四脖頸上頓時一松,呼哧呼哧喘着粗氣破口大罵道:「你們三個混蛋,老子……」
話剛說到一半,張無極抄起桌上啃剩的豬蹄塞進刁小四嘴裏道:「小四兄,咬緊了,這樣動刀放血的時候就不會感覺太疼。」
刁小四快瘋了,就看徐懋功早有準備地從床肚底下有抽出一把殺豬刀,在地上「鏗鏗」打磨火星四濺,若有所思地對長孫無忌和張無極道:「兩位英雄,往哪兒下刀效果更好呢?」
長孫無忌端着酒罈,一邊往嘴裏倒一邊出餿主意道:「大腿、胳膊、屁股,要不正中間?」
刁小四的臉霎時綠了,使出吃奶的勁兒夾緊大腿,嚴防死守不敢露出一點兒。
片刻之後,三個人抱起酒罈子從屋裏沖了出來,一出門便分道揚鑣往三個不同的方向腳底抹油,一面跑一面叫道:「小四兄,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你的血將和這座寶塔一起永垂不朽!」
然後就看到刁小四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