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啪……」黑色的劍芒轉瞬凝成實質,在四周的虛空中劃開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天痕,使得天地大道強烈波動發生扭曲,噴吐出狂暴的火紅幽風,甚而夾雜着一條條時空亂流具象而成的彩色光縷。
二轉散仙的本命洞天果然非同凡響。假如不老仙童的白骨道宮有機會和齊天聖的劍動山河來場硬碰硬,絕對是完爆的結局。
總算刁小四已經在不老仙童身上見識過一次本命洞天,但目睹劍動山河的無上威勢仍舊不由自主地寒毛倒立。
死靈雙瞳的目光不停轟擊在劍動山河上,儘管也在摧毀玄劍,卻似杯水車薪。
相反短短瞬間,齊天聖撐開的洞天中飛舞的道門玄劍已超過三千之數,組合成一團團教人眼花繚亂的玄妙法陣幕天席地向刁小四轟來。
刁小四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似乎在看一場與己無關的熱鬧,全憑體內的六道神功護持周身,堪堪抵擋住劍動山河的催壓。
他面前的虛空如同琉璃般噼啪爆開,大道法則顫慄扭曲陷入一片黑色混沌。
齊天聖駕馭洞天猶如無邊無際的黑色海潮,往刁小四壓迫過來。
他的身影在驚濤駭浪劍光風影中顯得渺小無比,就似一隻禁不起輕輕一掐的螞蟻。
不出刁小四的意料之外,程神棍摟着紅毛球有多遠躲多遠。君子不立危牆之下,神棍也懂珍愛生命安全第一。
「小四,加油幹掉老傢伙!」他見刁小四向自己看過來,立刻遠遠地吶喊助威道:「這傢伙的洞天就是一紙糊的燈籠一捅就破,沒啥可怕!」
「紙糊的燈籠?」刁小四心裏罵道,誰見過這麼大號殺人不見血的燈籠?
一念未已,黑色的劍海已澎湃如潮地攻到了刁小四的身前。
「鏗!」他翻腕拔出晝夜大衍殺豬刀,覷准數百柄道門玄劍之間那一抹近乎不存在的縫隙,抓住稍縱即逝的剎那,振臂揮刀一插到底。
刀鋒閃耀着黑白兩色的神光,一道道符紋如鮮花般在黑色的汪洋中盛開。鋒銳的刀鋒好似庖丁解牛避開重重劍浪,徑自插入了虛空深處。
「嗡——」黑色的劍海猛然震顫起來,洞天運轉出現了一絲凝滯。
刁小四毫不猶豫地拔出趙武靈王殺胡刀,再插入虛空中。
這看似高深莫測威力無限的洞天,歸根結底不過就是一座大陣。
洞天的變化,就是陣勢的變化,更是道的變化。
陣有陣眼,洞天一樣也有洞眼!
「轟!」儘管劍動山河被刁小四兩刀插入稍嫌遲滯,但還是不可一世地撞來。
他的身形遽然飄起,在幾不可能的情況下躲過一波波洞天劍海絞殺,順手又將三把刀****了虛空。
齊天聖驚駭地發現,自己的洞天竟似被刁小四雜亂無章的五把刀牢牢釘死在了空中,道法運轉出現極大的阻礙,就像一架水車裏被塞進了五根鐵棍,轉動起來吱嘎作響越來越艱難生澀。
為什麼會這樣?
這多多少少少有些超出了齊天聖的認知常識,卻也隱約意識到對方的刀勢一針見血,破入的全都是自己洞天中存在的些許破綻。
他不得不開始重新審視刁小四,這年輕人一會兒嬉皮笑臉一會兒裝傻扮痴,沒有人會對這樣的對手心生敬畏。可是一旦開戰交手,他就似完全換了個人,判斷精確頭腦冷靜,神情專注仙心空無,出刀穩准快狠,甚至勝過許多早已成名的大荒凶人。
如此少年碌碌無名,豈不怪哉?
「百鍊千鋒,天璇照世!」他「噗」的一口精血噴灑進洞天,濃郁的仙家元氣如油潑火,千百柄道門玄劍光華大熾匯聚成滾滾長河在空中縈繞奔騰,封鎖住刁小四前後左右所有的閃躲角度,從四面八方一起湧來。
刁小四沒有慌亂,猶如風口浪尖的弄潮兒,將軒轅屠龍刀和周公斬元刀齊齊插下。
「鏗!」立竿見影劍河中分,數以百計的道門玄劍如浪花飛濺,自刁小四身側有驚無險地呼嘯掠過。
刁小四的身形趁勢再進,雙臂一振如大鵬展翅,兩手左右開弓將鳳鳴問鼎巫王刀和幽泉短刀深深插入下方的虛空裏。
「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