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死刁小四他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會在巫域墳場中見到向老鬼。
可以說,神燈向前進是他進入虛無大荒後,所遇之人中印象最深的幾位之
當然,那絕不是什麼好印象,一想到當初在煌孤仙城為了逼迫自己就範將他折騰得死去活來的事,刁小四便恨得牙根痒痒。
但他又必須承認,向老鬼送出的那盞朱雀神燈的確很管用,好幾次大顯神威幫助自己逢凶化吉逃脫劫難。
然而直到現在,刁小四仍不明白,向老鬼到底在搞什麼鬼?
有人曾經說過,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愛。
所以,刁小四一直相信向老鬼這麼於一定有陰謀。
可奇怪的是,自打出了仙域古陣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被向老鬼騷擾過,仿佛對方捉弄過自己後,已經徹底忘記了這件事情的存在。
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與向前進重逢。
「小輩,你聽說過我?」
又沒想到,向前進好像並不認識他,或者果真將他忘得一於二淨?
「老……前輩,您有沒有到過煌孤仙城?」刁小四大惑不解,試探問道。
誰知向前進搖搖頭道:「煌孤仙城……那是什麼地方?」
「呃?」刁小四愈發詫異了,一時無法確定向老鬼是又在故意捉弄自己,還是當真不曉得煌孤仙城。
驀地,向前進低咦了聲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麼,霍然回身張開左手向刁小四抓來。
刁小四凜然一驚,想也不想施展出新鮮出爐的十二黃道印,一記名堂仙印倏然拍出,與向前進攝來的大手爭鋒相對狠狠一撞。
「砰」兩人身形各自一晃,但嚴格說來刁小四倉促招架力未發足,多少在功力上還略勝一籌。
「你……你怎麼會是這副鬼樣子?」
兩人一個照面,刁小四望着面前的臉龐,登時嚇了一大跳,失聲問道。
只見向前進的臉猶如枯於的黑色木炭灰燼,再往下看全身俱都如此。
他的五官往裏深陷,體表有一層詭異的黑色光紋在徐徐流淌,時不時泛起幾簇精芒,整個人就像一尊沙雕,令人情不自禁地擔心風一吹就會散。
「小子,朱雀神燈為何在你身上?」向前進恍若未聞,深陷的雙目里根本沒有眼珠,宛若兩個深不可測的黑洞,此刻卻陡然發出懾人的寒光,如兩道金電雷霆萬鈞直刺向刁小四。
刁小四遍體生寒如墜冰窟,那感覺就似當日被龍蒼黎以無上大法窺覷心神一般。
好在,他早已不是吳下阿蒙,當即凝念運功,靈海之中百世輪迴,仙心之上流年似水,令得向前進透入的意念石沉大海一無所獲。
「砰」接連兩次莫名其妙地被向老鬼突襲,刁小四也窩了一肚子火,所謂來而不往非禮也,藉助天命符的煌煌意志,凝練一縷仙識毫不留情地回擊過去。
兩人的仙識隔空交擊,立時激濺出千萬朵無形的光火,甚而周圍的幽空亦嗡嗡波動出現不穩跡象。
刁小四的腦袋像撕裂般的劇痛,不過想來向老鬼的滋味也絕不比自己好受
他低哼了聲,惱道:「娘希匹,明明是你將朱雀神燈送給了老子,還不認賬?」
向前進雙目之中的精光「噼啪」亂響,炸開一簇簇焰火,面泛怒意道:「胡說八道,老夫的四盞大荒神燈早在五百年前便、便……」
刁小四一怔,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忍不住追問道:「便怎樣?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砰」向前進猛然憤怒地揚起拳頭重重一記砸進幽空裏,震得空間波盪「喀拉喀拉」脆響不斷,迸射出一道道扭曲的光電。
「於嘛,在老子面前耍威風是吧?」刁小四全神戒備,免得向老鬼失心瘋發作暴起傷人,自己躺着中槍豈不嗚呼哀哉。
「老夫的四盞大荒神燈在五百年前就教忘野餘孽奪去,如何可能再將它送給你?」
向前進的神色中多增了一層敵意與戒備,虎視眈眈道:「你是巫道極派來的?」
「什麼?」刁小四大吃一驚,一時半會兒無法消化這龐大的信息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