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同一片晨曦中,一個瘦小瘦弱尖嘴猴腮的少年若有所思地站立在會通鏢局長安分局的正門外,抬頭望着門上方的匾額費力地睜大三角眼,一字字辨認道:「局、鏢、通、會——」
在少年的身後,牽着一匹誰都沒見過的古怪坐騎。它外形有些像馬,又有些像獅子,還有幾分草泥馬的神韻,偏又似偎灶貓般無精打采有氣無力。
它身上的金色鬃毛稀稀拉拉光澤灰暗,兩側卻各掛着一柄誇張的擂鼓瓮金錘。
這時少年從袖口裏掏出封皺巴巴的書信,仔細打量了片刻,肯定地點點頭道:「沒、沒錯,就是——這兒。你個王八綠油油的,連、連個匾額都、都都寫倒了。」
他說話時瓮聲瓮氣,結結巴巴,還帶着濃重的山西口音。
把書信重新抈進懷裏,少年衝着在門外守值的趟子手叫道:「給——爺進去通、通報一聲,就、就說爺、爺……來了!」
幾個趟子手早已笑出聲來,有個傢伙嘴閒,學着少年說話的語氣道:「請、請問……你、是誰、誰的爺、爺爺?」
少年三角眼翻起,說道:「不、不准笑,你——爺、爺……」
他「爺」了半天都接不下去,那些趟子手更是笑翻了,指着少年道:「小娃兒,你太逗了,嘴上沒長毛就想當爺爺。那像我這年歲豈不成了你家老祖宗?」
少年兩條掃帚眉一聳,說道:「跪、跪下,賠、賠不是!」
那出言戲謔少年的趟子手笑得前仰後合道:「小毛猴子,你先給老祖宗跪一個?」
少年驀地身形一晃,沒人看清他的動作,左手已抓住那趟子手胸襟高高舉過頭頂道:「就你——想當老——老祖宗,爺先栽培、栽培你!」
「砰!」地悶響,將那趟子手腦袋朝下腳朝天硬生生扎進地里,腳邊堅硬的青石條咔咔裂開,齊腰以上的半截身子直沒入土,只剩下兩條腿還露在外面拼命撲騰。
眾人見狀又是駭然又是驚怒,紛紛叫道:「臭小子,敢情是來鬧事的!」掣動刀槍圍攻向少年。
少年赤手空拳沖入戰團,只聽「咔嚓」「嗖」「噗通」五花八門的聲響不斷,刀斷槍飛,所有趟子手被他不費吹灰之力地一個個倒栽蔥****土裏。
這時候柳園中早有幾個鏢師聽到外面呼喝聲響奔了出來,望見大門外的石階兩側,齊刷刷豎起的八條人腿迎風招搖,不禁大是愕然,怒喝道:「臭小子,你找死?!」
少年不急不徐道:「你、你家四、四爺要、要找——人,叫、叫他出來!」
忽聽夏培恆的聲音強抑怒火問道:「小娃兒,是誰教你來這兒搗亂的?」
他這些天過得極不順心,只見又一個十五六歲的小毛孩兒上門搗亂,更是火冒三丈,一邊問話一邊邁出門外,探手抓向少年肩膀道:「跟我進來,等你家大人來領!」
哪知他的大手甫一伸出,猛覺眼前一花左腕已被人抓住,緊跟着全身酸麻氣力全失,身軀便似騰雲駕霧般臨空高懸。
這一連串兔起鶻落快逾飛電,看得人眼花繚亂根本沒工夫作出反應。待等回過神來,夏培恆已被那少年舉過頭頂。
也活該夏總鏢頭倒霉,憑他一身過硬修為,即便比不上老而彌堅的耿南翼和楚烈等人,但也絕不至於教人一招成擒。只是瞧着對方是個乳臭未乾骨瘦如柴的小娃娃,心裏就沒幾分瞧得起人家,待到醒悟過來無奈藥鋪已經關門,再也買不着後悔藥了。
玉玲瓏花容失色,眼瞧着少年也要照樣大力「栽培」夏總鏢頭,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這樣栽一次,估計往後在長安分局就沒夏培恆夏總鏢頭什麼事了。
她急忙叫道:「小兄弟,快把人放下來,有話好好說!」
少年瞅了眼玉玲瓏,搖搖頭道:「不——,爺、爺現、現在很——生氣,要、要栽了他!」
眾人投鼠忌器束手無策,婉兒轉眼望見刁小四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正靠在門邊幸災樂禍地瞧熱鬧,不禁嗔道:「喂,你快想個法子教這傢伙放下夏總鏢頭!」
刁小四看得正爽,心裏頭正鼓掌喝彩鼓勵那少年植樹造林造福人間,把兩手一攤道:「夏總鏢頭聲名顯赫修為蓋世,我猜他就
第85章 小小四爺駕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