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城公主飄落到刁小四身旁,左肩上隱隱滲出一抹血跡染紅了白衣,卻是被黑衣男子的刀氣帶到,受了點兒輕傷。
這一番兔起鶻落快到巔毫,刁小四連眨眼都來不及,雙方已然見了分曉。
他瞥了眼黑衣男子,低聲問金城公主道:「你打得過這黑鬼麼?」
金城公主沒說話,目視黑衣男子冷聲道:「你用的並不完全是峨嵋刀法。」
黑衣男子用異常生硬的漢語回答道:「不錯,這是我在金鼎聖僧的指點下自創的刀法——一夜七流。」
他頓了頓又道:「我是扶桑人,姓一夜七,在家中排行第二,所以名叫次郎。我是金鼎聖僧的客座弟子,曾追隨他前往天竺取經問道。堅永大師是我的師兄,這麼說你明白了麼?」
金城公主漠然道:「囉嗦。」
刁小四好不容易聽明白了黑衣男子在說什麼,不禁無限仰慕分外艷羨地看着對方道:「一夜七次……郎,真的假的?你娘的真是人才!」
一夜七次郎顯然沒聽懂刁小四的意思,面帶敬慕之色道:「不錯,母親大人是我所見過的最偉大、最美麗、最聰慧賢惠的女子。」
刁小四連連搖頭道:「錯了錯了,你娘最多只能跟你一樣排老二。這世上最偉大、最美麗、最聰慧賢惠的女子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就是我妹妹!」
一夜七次郎呆了呆,搖頭道:「胡說八道!」
堅永和尚一邊凝神運功驅除體內的詭異暖氣,一邊叫道:「師弟,這娃娃油嘴滑舌,你不必跟他多說,只管擒拿下來!」
一夜七次郎點點頭,肅容道:「小姐,你的修為很不錯,但還不是我的對手。為了公平起見,你可以和刁桑聯手。」
刁小四勃然大怒道:「你個哈巴才叫弔喪!」旋即向金城公主偷偷使了個眼色,要她纏住一夜七次郎,自己趁火打劫先把堅永和尚幹掉。
金城公主像是沒看見,徐徐說道:「請!」
一夜七次郎神色冷靜,雙手握刀斜指前方,擺開門戶道:「兩位,請賜教!」
刁小四心一沉,瞧金城公主如臨大敵的情形,那個扶桑黑鬼並非是在一味說大話,只怕自己這邊兩個人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
這時候,就需要刁四爺運籌帷幄不戰而屈人之兵了。
他朗聲說道:「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咱們泱泱華夏禮儀之邦,絕不能在外人面前丟臉。為了大隋的尊嚴,為了中華的榮耀,我死又何妨,輸又何憾?堅永大師,你也一起出手吧!不然你就是陷我炎黃子孫於不仁不義的漢奸賣國賊!」
堅永和尚氣得七竅生煙,若非正在竭盡全力運功逼出體內的「藍田暖玉罡」不能輕舉妄動,早已奮起神勇將這小賊力斃掌下。
一夜七次郎面露欽佩之色,看了眼心氣浮動身軀顫抖的堅永大師,搖頭說道:「師兄正在療傷,他不能出手。我一個人就可以。」
刁小四大義凜然道:「不成,我絕不能占你便宜。你師兄便交給我罷!」
「唿——」他左手飛揚打出「初夜符」,一團金霧爆散升騰,像水銀一般滲透進虛空之中,不斷膨脹擴散形成巨大的光暈。
在那光暈照耀之下,一道道血紅色的滾雷如破囊之錐劈擊而出,刀削斧鑿勢不可擋,卷裹着震耳欲聾的高亢霹靂聲轟向堅永和尚。
一夜七次郎沒想到刁小四如此狡猾,細長的雙眸深處突然迸出兩點寒芒,低喝道:「八嘎——刁桑,你良心大大的壞了!」顧不得攻殺刁小四,身形仿似一抹穿透白日的黑光倏然疾掠,揮刀斬向滿天驚雷。
孰料刁小四早有防備,立時祭起大空波霸浮屠,意念催動之下四周虛空遽然扭曲變形,將一夜七次郎生生挪移出十數丈!
「疾!」堅永和尚沉聲怒喝,袖口裏飄出一張道符,「嗡」地化作數十支金光閃閃的佛門慧劍,如斬紅塵三千煩惱絲,切削在劈落的滾雷之上。
只聽耳畔「砰砰」連響仿似梅花間竹,一蓬蓬金色與紅色混合交雜的光團怒放如花,卻又有幾人能夠想像在這奼紫嫣紅美不勝收的景象里竟蘊藏着無限殺機!
「嗚——」突然之間,堅永和尚頭頂一暗,一座黑色的山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