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鋪天蓋地的襲擊人間,整個世界都被一片白霧所籠罩。整個御花園安靜的沒有一個人。
靈筠裹着厚厚的毛氈,頂着風雪,步履艱難的走在前往御梅園的宮道上。
這個寶珠,真不是個東西,摘梅花什麼時候摘不行,非得現在?!這大冷的天,她怎麼不去啊!擺明是在整她,不覺跺跺腳,朝手上哈口氣,嘶,真冷!回去一定要好好灌幾碗薑湯,在抱着個湯婆子暖暖。
心裏正琢磨着,忽然胳膊被人抓住,一雙強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巴,嘴裏順勢被塞進了布類的東西,靈筠心裏一驚,不好,有人要害她,下意識的拼命掙扎,可那股束縛住她的力氣太大了,只覺眼前一黑,就被一個麻袋罩住,雙腳騰空而起,顯然是被人扛在了肩上。
似乎只是一盞茶的功夫,一陣眩暈後,接着便是刺骨的冰涼,水從四面八方涌了過來。
他們想淹死她,求生的欲望使得靈筠拼命掙扎,可麻袋口太緊,她掙脫不開,加上又是冬天,冰冷的湖水吞噬着她的溫度,力氣在一點點消失,呼吸越來越困難。
就要死了嗎?意識漸漸模糊,可在模糊的意識里,幾個人影卻又越來越清晰,母親流淚的雙眸,姐姐愧疚的眼神,小虎子跟在她屁股後面,叫着姐姐的憨直模樣,還有胤祥!怎麼還會出現他?!難道自己已經喜歡上十三爺了?
進宮之後的點點滴滴,他的維護、他的縱容、他的憐惜,原來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滲入了她的心中,嘴角揚起了笑容,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她終於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胤祥」靈筠用最後的力氣,喚出了那個藏在心底的名字,隨即意識便陷入一片昏暗。
疼!渾身似散了架一般疼的厲害,喉嚨里火燒火燎的,想要睜開眼睛,卻怎麼也掙不開。意識時而清醒,時而模糊,只覺得不時有些苦澀的液體灌進嘴裏,滑進喉嚨,而每次喝過這些東西後,身體就能舒服不少。
昏昏沉沉的不知過了多久,當再一次飲下苦澀的液體後,靈筠終於睜開了眼睛。
墨綠的幔帳,淡淡的蘭花幽香,抬眼看時,琉璃右手握着她的手,身子靠在床架上,頭一栽一栽的打着瞌睡。
心裏頓時覺得暖暖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這丫頭,真是難為她了,想來這幾日一定沒睡過一個好覺。
靈筠覺得身子有些酸,想翻翻身子,又怕吵醒琉璃,於是便試探着想把被她握着的手抽出來,誰知剛一動,琉璃就醒了過來,看到靈筠正睜着眼睛看她,內心一陣狂喜,眼眶裏瞬間湧出眼淚,「小姐,你醒了,真是太好了!太好了!」。
靈筠看着手舞足蹈的小雯,語氣抱歉道:「不好意思,還是吵醒你了。」
琉璃滿臉笑意的搖搖頭:「沒事的,沒事的,小姐醒了就好,小姐醒了就好。」
靈筠喝了點小米粥,身上有了些力氣,腦海中便浮現出那日落水後,神識漸漸模糊時,似乎有個人解開了麻袋,把她抱在懷裏,用嘴給她渡氣,耳邊還隱隱傳來他焦急的呼喊聲,那會是誰呢?
看着坐在床邊的琉璃,低聲詢問道:「那日是誰救了我?我又昏迷了多久?」
「您昏迷了五天了」琉璃起身倒杯水遞給了靈筠,隨即扶着她坐好,並把枕頭墊高,接着說道:「應該是十三爺救得您,那日是十三爺讓奴婢過來的,奴婢過來時,十三爺衣服前襟全濕了,還沒來得及換呢。」
又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不過,十三爺還真是關心您,那日竟請了太醫院院正張太醫來給您瞧病,還在您床邊守了一天一夜,直到張太醫說您沒什麼危險了,才離開的。」
胤祥?是胤祥救了她,靈筠心裏覺得暖暖的,這個傻子,那麼冷的水,他也往下跳,還請了張太醫,這麼僭越的事也做,就不怕皇上責備嗎。
靈筠臉上不覺盪起紅潮,有些不好意思,卻又壓不住內心的擔憂,輕聲問道:「那十三爺身體如何?有沒有着涼啊?」
許是聲音太低,琉璃沒有聽到,抬頭只看到靈筠滿臉通紅,以為她又發熱了,失聲喊道:「您臉怎麼這麼紅啊?!」把手擱在靈筠額頭上,「不熱啊!」
靈筠不覺一翻白眼,老天爺啊!這丫頭不光愛嘮叨,怎麼現在連耳朵都不好使了呢,撥掉放在額頭的手,有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