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枝拂動,春風徐徐。
中午時,康熙在乾清宮歇下了,也難怪,連續幾日不眠不休,就是鐵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更何況是上了春秋的老人。
看着康熙睡沉了,靈筠囑咐小丫頭好生看着,一會兒康熙醒了通知她,她則去小廚房準備些午後的茶點,方便康熙甦醒後食用。
還未出寢宮門,就看見胤祥一臉怒氣,腳下生風的向寢宮走來。
靈筠嚇得一縮脖,他怎麼這時候來了?瞧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肯定是因為四爺被罵的事心中不滿,找康熙說理來了。這可不行,康熙才剛睡下,若是被吵醒可就是大不敬,再加上他現在怒氣沖沖的樣子,說不好父子倆還得吵起來,那可就糟了。
怎麼辦呢?心思急轉,當務之急還是把他引離乾清宮。想着對着個小太監招招手,在他耳邊低聲叮嚀幾句。
小太監照着靈筠的囑咐攔住了正往裏進的胤祥,兩人說了幾句話,胤祥掉頭就離開了。
靈筠眼看着胤祥遠走,這才從寢宮裏出來,掏出五兩銀子遞給小太監,小太監高高興興的接過,點頭哈腰的離開了。
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俗話說,皇帝還不差餓兵呢,好交情有時也需要金錢來維繫,入宮這幾年,靈筠別的沒學會,這使錢用人的手段學了個十足。
出了乾清宮,靈筠徑自往秋風亭走去,剛才讓小太監騙胤祥,說皇上讓他在秋風亭候駕。
等到靈均出現在胤祥面前時,胤祥滿臉的不可思議,圍着她轉了兩圈,「你……你怎麼會在這兒?」往她身後看了看,「皇阿瑪呢?」
靈筠聳聳肩,「我騙你的,皇上沒有讓你在秋風亭候駕,是我編的瞎話!」
「你……」胤祥氣的臉色鐵青,可又拿靈筠沒辦法,轉身就要拂袖而去。
靈筠一個閃身擋在胤祥身前,看着他,言辭激烈道:「你幹什麼去?去找皇上評理?去告訴皇上,他錯了,四爺沒有罪,四爺是有功的,有罪的是那些欠款不還的大臣,是那些蛀蟲,應該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難道不是嗎?四哥為國勞心勞力,可到最後落的一身埋怨,老十當街賣家具,擺明跟朝廷作對,也沒見受什麼處罰?有功的不獎,有過的不罰,這難道公正嗎?這難道不令人寒心嗎?」胤祥越說越激動,一拳頭打在石柱上,「砰」的一聲響,如一記重錘重重砸在靈筠心上。
靈筠緩緩走到胤祥身邊,拉起他的手,慢慢走到石桌旁坐下,掏出手絹,小心的擦拭胤祥手背重擊後留下的傷痕,「十三爺,我知道你生氣,為四爺不平,你們兄弟冰釋前嫌我很為你高興。但我還是要說一句,兄弟情固然重要,那父子情就不重要了嗎?這段日子戶部的事鬧得沸沸揚揚,波折不斷,萬歲爺日日憂思,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我在他身邊服侍也快兩年了,還從沒見過他那麼煩惱。現在好不容易才能靜下心來休息,你又何必又惹他煩憂呢?這豈是孝子所為?」
語氣頓了頓,偷看胤祥神情,怒其似乎消散不少,對他這種急驚風的脾氣,唯有柔情方能應付,將手絹包在胤祥手上,打了個結,隨後輕嘆一聲,「最重要的是,你這麼進去,勢必要跟萬歲爺起了爭執,倒時怕幫不了四爺,自己倒搭進去了。」抬起頭,看着胤祥的眼睛,淚水潸然,「我不想你出事。」
這句話是實打實的心裏話,讓人假傳聖旨,那是多大的罪過,若是被人發現,那就是死路一條啊,可為了胤祥,靈筠寧願擔風險。
胤祥靜靜的看着靈筠,怒氣早已消散,剩下的只有滿腔柔情,反手握住靈筠的手,「放心吧,我不會在衝動了,我會好好保重自己,不讓你擔心。」
靈筠微微一笑,輕輕點了點頭。
五月槐花香,縈繞鼻端,沁人心脾。
九爺府里,胤禵正坐在花園中間的石凳上,翻檢着托盤裏的首飾,這個看看不滿意,那個看看不夠雅致,挑揀了半個時辰也沒找到趁心的。
坐在一旁的十爺不滿意了,「我說老十四,你撿了半天了,那玩意有什麼好撿的。咱們找九哥喝酒來了,你這幹嘛呢?」
九阿哥在旁邊看的也是無奈,「十四弟,我這東西哪件可都價值連城啊,你還有什麼好挑的?」
胤禵連頭也不抬,依舊堅持着自己的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