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昇擺擺手,指尖滑過車窗縫隙,「不急,哥不是給了我們三天時間嗎,現在還有兩天,等時間到了,他自會來找我們的。」
薛姜眉角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這麼明目張胆的消極怠工,真的可以這麼做嗎?
「趁着這段空隙,我去瞅瞅究竟何方神聖這般有魅力。」秦宇昇理了理外套,大步直接跨下車座。
薛姜趴在窗口上,亟不可待的喊道:「昇哥,您這樣——」
「你可不能現身,乖乖的在車裏等我。」男人得意的揮揮手,毫不避諱的直接跨步而去。
醫院長廊,濃烈的消毒水混合着夏日的暑氣,炙熱的流淌在這片擁擠的甬道上。
皮鞋摩擦着地板,來人的腳步聲輕緩的徘徊。
徐戚宸合上病房的門,低下頭,難以自控的輕嘆一聲。
「好好的守在這裏,如果她悶了,想出去走走,多派幾個聰明的人跟着。」
保鏢沉默的點頭應允。
徐戚宸拿出震動不停的手機,最終多看了一眼病房門牌號轉身離開。
整層樓,略顯空蕩,空蕩的離去的腳步聲遲遲散不去。
林安意睜開雙眼,注視着恢復平靜的病房,掀開被子,僵直的坐在床上。
「怎麼辦?究竟該怎麼辦?」她不停的重複着這一句,心事重重的走下床。
窗台前,有一束淡雅的百合開放正艷,她緩慢的走上前,俯瞰着醫院院子裏走動的人影,左手緊緊的扯着窗簾。
「咚!咚!」前後相差不過一秒的兩聲異響打破沉寂。
林安意不明所以的回過頭。
一襲白衣長衫的醫生推門走進。
林安意看着男人的進入,卻是覺得有些許不對勁的地方,雖然平日裏所有醫生都蒙着面,可是今天的這雙眼卻是陌生的神色。
醫生從一進來目光便停留在她的身上,自上而下,毫不委婉的瞪着兩顆眼珠子打量着她。
林安意驚愕的看了看自己,問道:「這位醫生有什麼事嗎?」
「沒有,例行檢查而已。」男人回復。
林安意坐回椅子上,「馮醫生呢?」
「哦,馮醫生在手術,讓我過來幫他檢查檢查。」
林安意沉默,抬頭對視上他的依舊掃視着自己的雙眼,淡然一笑,「不知道馮醫生有沒有說過他不姓馮?你究竟是什麼人?」
男人靠在沙發角上,眉頭微挑,「放心,我不是壞人。」
「沒有一個壞人會主動承認自己有所圖謀。趁我沒喊人之前,請離開。」
「正打算走。」男人墊了墊腳尖,又一次轉過身看着她。
林安意一動不動的保持着最初的動作,問道,「還有事?」
「你就不擔心我是來殺你的?」他猜不懂一個女人究竟有什麼本事這般鎮定自若。
「如你所見,我只是一個半殘的人,門外的那些保鏢你已經不露聲色的都除去了,更何況只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你如果要殺我,我就算再怎麼掙扎,再怎麼逃,也絕對會在引來別人之前,你已經成功的扭斷了我的脖子。」
「很有趣。」男人隨意的將手放入口袋裏,一把手術刀明晃晃的反射在燈光下。
林安意一如既往巋然不動,看着男人再次折回,然後將手術刀放在病床頭。
男人俯身輕靠在她耳側,道:「如果剛剛你真的因為害怕叫了一聲,說不定我還真的當場割了你的脖子。」
林安意挺直着後背,一言未發。
「所以你要感激的不是我寬宏大量放過了你,而是你的泰然自若讓我覺得異常有趣。好好的活着,或許過不了多久,我們還會見面。」
男人的離開彷佛掏空了她的所有偽裝,在看到他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刻,林安意慌亂的捂住自己忐忑的心口。
他的聲音很冷,就像是入冬大雪一時之間徹底覆蓋了她的所有安然。
恢復平靜的病房,透露了詭異的沉寂。
她站起身,指尖輕輕的拂過那把冰冷的手術刀:來去自如的男人,鋒利血腥的刀刃,她抬頭看了眼空曠的房間。
她不能留在這裏了,秦曜不會放過她的,他已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