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小姐看着前方疾行的人。
走了一段後,前方隱隱可見一個村落。
此時的所在依舊沒有遠離京城,充其量也就幾里地。
京城附近幾里地的村落就那幾個。
現在這個方向的..
君小姐停下腳看着四周又看向前方。
陸家莊。
陸雲旗的老家。
她並沒有跟陸雲旗來過這裏,但陸雲旗給她說起過。
他要去陸家莊?
君小姐看着蒙蒙夜色里的人影。
去哪裏有辦法對付陸雲旗嗎?
陸家莊有什麼可對付他的。
君小姐心裏嘆口氣。
陸雲旗出生時喪母,十歲喪父,家中無親友相護,靠着繼承父親的錦衣衛差事混口飯吃沒被餓死,這個陸家莊他連房子都沒有,早就不把這裏當家了,除了祖墳。
祖墳。
君小姐有些走神。
說起來自己死後,是不是跟父親母親葬在一起了呢?
父親以皇太子的身份和母親合葬入皇陵,自己呢?是不是在父親母親的陵墓下長伴?
君小姐突然想到自己等天亮後應該去哪裏,去皇陵那邊遙遙的看一眼吧。
她的眼有些酸澀,不知道是悲痛還是熬了這一夜的緣故,她突然不想再跟着朱瓚了。
說到底,他跟她也沒什麼關係。
她看了眼前方。
視線里似乎一瞬間變的霧蒙蒙,就像濃墨中點入一滴清水,旋即越來越多的清水注入,夜色褪去,青光蒙蒙,東方漸白。
夜過去了,清晨到了。
蒙蒙青光里的身影也變得更清晰,此時走在曠野上很是顯眼。
他忽的停下腳,君小姐遲疑一下站在濃密的灌木中沒有動。
已經不打算上前打招呼,就不讓他發現自己了。
他並沒有回頭。而是伸手扯下臉上的鬍子,蒙蒙青光里露出光潔俊美的側顏。
果然就是朱瓚,比起懷慶府一別,他沒什麼變化。
他伸手摸着臉。濃密的眉毛皺起來,似乎有些不滿意,然後捲起袖子,俯身撈着路邊草木上的露水搓在臉上。
一遍又一遍,一把又一把。幾次三番後才直起身,再次摸着臉露出滿意的笑。
如果此時有鏡子的話,君小姐毫不懷疑他會拿出來仔細的照一照。
自懷慶府一別,他真沒有什麼變化,依舊這麼的莫名其妙。
朱瓚又用沾着露水的手理了理頭髮,拍撫着衣衫,衣衫的上經過昨夜的混戰變的褶皺凌亂以及沾染了血跡塵土。
褶皺凌亂塵土經過拍撫能除去,但血跡就有些麻煩了,朱瓚抹了一把露水認真的搓着衣角上的血跡,但血跡反而更劃開染了更大一片。
他有些惱火的拍了拍衣角。嘀咕了一句什麼話放棄了,整了整衣衫挺了挺脊背再次向前大步走去。
這人是不是忘了自己還在被追捕?
或者他就那麼篤定錦衣衛的人找不到他?
君小姐回頭看了眼身後,就算身後此時沒人追來,誰又能保證前方是否已經張開了網。
這個朱瓚啊,抓就抓了,有成國公在,皇帝也不能真把他怎麼樣,何必鬧得這樣,又有什麼好處。
來到京城,你還能走的了。那這個皇帝也就不用做皇帝了。
成國公那樣睿智優秀的人,有這樣一個兒子是不是很頭疼?
君小姐透過灌木叢看着前行的朱瓚。
她沒有再邁步跟上,想着等他走遠了,自己就掉頭離開吧。
朱瓚卻遲遲的走不遠。不像昨夜那般疾行難以捉摸,他慢慢悠悠,擺着頭左看右看,就像一個起早閒逛的村民。
君小姐覺得自己在師父的磨鍊下算是很有耐性的人,但此時也有些不耐煩。
要麼乾脆就轉身走吧,被他發現就發現吧。又能怎麼樣,京城只有他能來嗎?大路只能他走嗎?左右不過一句好巧而已。
她才要轉身,就見朱瓚在路的盡頭停下來。
路自然沒盡頭,所謂的盡頭只是那條路拐了彎或者是一個下坡。
青光更褪去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