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試藥跟小孩子果然不同。
果然在塞痘的時候大點的孩子都好說,只是這個三歲的小孩子因為年紀小鼻子裏塞入異物,還是打噴嚏,以及不小心就用手拽了出來。
「不如這樣吧。」君小姐說道,「痘瘡是通過接觸染上的,五竅通體內,不用五竅,那就開個口子來。」
眾人還沒明白什麼意思,君小姐已經拉下這孩子破舊的衣裳露出胳膊,拿起一根銼刀割了上去。
頓時一個小血口子呈現,尚未流血,君小姐就將銅管里的棗核痘毒貼在口子上,又利索的用布纏住了這孩子的胳膊。
那孩子這時候才反應過來,咧嘴哭起來。
銼刀割破的口子沒多大,纏上很快就不流血了,但大夫們還是嚇了一跳,又苦笑搖頭。
君小姐已經拍着這孩子的肩頭。
「乖,不哭,不哭。」她說道,如同變戲法一般將一塊蜜餞托在孩子的眼前。
小孩子頓時不哭了,眼淚汪汪的看着這蜜餞。
「杏子蜜餞。」他奶聲奶氣說道。
一眼就認得出是什麼蜜餞,可見是常吃的,周氏是真定府豪族,家裏的孩子們自然是錦衣玉食。
小孩子卻沒有伸手,咽了咽口水扭頭看一旁的女孩子。
「姐姐,是杏子蜜餞。」他急切的說道,「好久沒吃過..」
關進牢房裏待死的人那還有蜜餞吃。
一旁的大夫們心裏嘆口氣。
那女孩子看着君小姐,咬了咬下唇。
「謝謝大夫。」她說道,對小孩子點點頭。
小孩子這才高興的伸手抓過。
「謝謝大夫。」他學着姐姐的話說道,一面迫不及待的將蜜餞塞進嘴裏。
塞進去又想到什麼忙吐出來,遞給一旁的女孩子。
「姐姐也吃。」他說道。
女孩子忙搖頭。
「我不吃,我不吃。」她說道。
一個大夫再也看不下去了。
「還有還有。」他說道,「蜜餞多的是,一會兒給你們拿來,都有。」
其他大夫們也紛紛點頭。
他們家中都是有這麼大的孩子的,都見不到小孩子遭罪。
「好了,還跟上次一樣,帶他們下去吧。」君小姐說道。
馮老大夫等人便招呼孩子們,又問那邊的屋子收拾好了沒,躲在門側的陳七這才走出來應聲,帶着這些人去了。
佛殿裏人散去變的安靜。
站在不遠處的江百戶忍不住皺眉。
「大人,竟然把周本堂的家人弄出來了……」他說道,「咱們就不管了嗎?」
「咱們聽陛下的。」陸雲旗說道。
也是,沒有陛下的同意,朱瓚就是本事再大也弄不出來人。
江百戶抱臂皺眉。
原來這小子是去幹這個了,還以為他是跑了呢。
真是滑頭,弄個死刑犯過來,就唬弄住這些唧唧歪歪的大夫了。
陸雲旗沒有再說話只是看着佛殿裏的女孩子,女孩子走近站在朱瓚面前。
「這算不算我又幫了你一個忙?」君小姐含笑問道。
朱瓚眉頭一挑。
「你可真能顛倒黑白。」他說道,「誰幫誰啊?」
君小姐看着他抿嘴一笑,忽的抬手拍了下他的胸口。
朱瓚猝不及防嗷的一聲後退一步。
「你幹什麼?動手動腳。」他喊道。
君小姐已經越過他,聞言仰頭無聲大笑也不回頭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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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大夫,馮大夫。」
清晨的寺廟再次被大夫們焦灼的語氣打破。
「那個最小的孩子發熱了。」
大夫們按照上次那樣自動分班照看這五個孩子,才過了一個晚上,就出現發熱了。
上一次可是過了好幾天呢。
馮老大夫也有些緊張,又點點頭。
「君小姐說過,孩子和大人對痘毒的反應不同,大人本就不容易被侵襲,孩子們才容易患痘瘡。」他說道。
他們說着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