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喜歡她。,
在這安靜的夜色,久別載榮耀歸來相聚的親人,本該是歡悅的一家人,在聽到寧雲釗這一句話後,氣氛陡然如同寧大夫人手裏的茶杯一般落在地上碎裂了。
寧雲燕伸手掩住嘴發出一聲尖叫。
寧大老爺有些茫然,似乎沒聽懂。
寧大夫人則看着寧雲釗,嘴唇抖了抖。
等了那麼久,一口氣撐了這麼久,為了什麼?
還不是為了聽到一句否定。
現在聽到了婚約是假的,卻還沒來得及歡喜一口氣落地,就聽到他喜歡她。
婚約是假的,但他喜歡她是真的。
相比於這樣,她寧願聽到婚約是真的,他喜歡她是假的。
他喜歡她?
她的兒子,珍寶一般的兒子,光耀門楣的兒子,竟然喜歡那個賤婢?
寧大夫人眼一黑向前栽去。
死了算了。
寧雲燕的尖叫聲再次揚起,劃破了寧宅入夜的寧靜。
喧囂半日的驛站也歸於夜色的寧靜。
送走了最後一位來拜訪的官員,柳兒打個哈欠。
「小姐你快休息吧。」她說道。
君小姐卻沒有休息。
「我再看會兒書。」她說道,「你先去睡吧。」
柳兒哦了聲應聲是離開了。
放在藥箱裏的手札再次被拿出來,君小姐將几案上的燈挑亮幾分,看着手札輕嘆一口氣,打開了第一頁。
我是一個傻瓜。
那就看看是怎麼樣的傻瓜,能畫出如此精細的輿圖。
君小姐的手翻過,一張一張的輿圖仔細的看。
那就看看是怎麼樣的傻瓜,能寫出如此視死如生的話。
君小姐的手翻過,破鎧甲殘兵器依舊難掩殺氣。
那就看看是怎麼樣的傻瓜,能排出這千般變化的兵陣。
君小姐看着上次看到的第一個兵陣,縱然在夜色燈光下,氣息也依舊犀利。
她並不懂兵法兵陣,也從未聽師父提過。
但這也沒什麼,就好像以前她也不懂什麼下棋投壺,師父照樣扔給她讓她自己看自己學。
別人都是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而在師父這裏,則是自己先進門,他再帶你修行。
夜色沉沉,燈花結了又結,投影在窗上的人影端坐如松。
一如既往,天不亮的時候陳七就開始準備啟程。
因為驛站的人來來往往一夜不停,為了避免再一次被圍觀阻攔了行路,所以他們都趕早。
三輛車都認真的檢查,驛站還將最好的驛馬送來拉車。
「君小姐在我們這裏一住,那可就是災厄退避了。」驛丞對陳七笑着恭維道。
「瞎說什麼呢。」陳七搖頭。
驛丞立刻點頭連聲應是。
「是我瞎說呢。」他說道。
以前自己說的話誰會當回事,陳七下意識的伸手捻須,模仿柳掌柜的動作,但可惜的還沒有蓄鬚,神態舉止多了幾分滑稽,沒有柳掌柜那般泰然儒雅。
護衛們牽着馬向外走去,驛丞陪着陳七也向外走去。
「回京的時候,陳掌柜您可一定要再來。」他說道。
「你這,跟客棧拉客似的。」陳七也跟他開玩笑。
二人說笑着走到門外,蒙蒙的晨光里四周一片安靜,但驛站外卻停着一隊人馬。
陳七愣了下。
還支着三個帳篷,此時路邊只有馬兒在晃着尾巴,似乎人都在帳篷里歇息。
「昨晚驛站住滿了嗎?」陳七問道。
驛丞搖頭。
「咱們這是山西河南交界的大驛站。」他說道,「那能輕易就住滿了。」
那是沒有資格住驛站的商人?
陳七看着這些人。
「不知道,半夜來的,根本就沒有上前來詢問,就在路邊歇了。」一個驛卒上前說道。
遇到驛站不住,自己搭帳篷,而且這帳篷極其華麗,誰帳篷上還墜着一顆夜明珠啊,簡直
有錢人的脾氣是稀奇古怪一些。
「去跟他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