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偏僻的院落里燈火明亮,卻沒有多少人伺候,還有隱隱的護衛將這邊圍起來隔絕。
屋子裏君小姐已經坐下來,朱瓚還站着,雪兒正顫抖着跪在地上抬起頭。
「您,您真是九齡公主?」她顫聲問道。
君小姐看着她笑了笑。
「當初茶坊里的燒火棍,是我拿走的。」她說道,「害的你們被周嬤嬤罵,真是抱歉。」
這發生在茶坊里的小事,太子宮裏的人都沒多少知道,除非是當事人。
雪兒抬手擦淚。
她不知道該信還是不該信,但喊出她的名字,說出冰兒的事,又說出蔣艷寶,她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公主,您太調皮了。」她說道,說罷伏地大哭,一面連連叩,「是奴婢害了你,是奴婢害了你,奴婢不該告訴冰兒,奴婢不該多嘴告訴冰兒,要不然您就能好好的活着。」
君小姐笑了。
「我現在也好好活着啊。」她說道,「而且活的更好。」
雪兒只是痛哭。
「你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吧。」君小姐看向朱瓚,「當初我為父親祈福離開皇宮你知道吧?」
朱瓚哦了聲繼續扭頭看着一邊。
「聽說了。」他悶聲說道。
「其實我也不是去祈福居住在皇家寺廟。」君小姐說道,「我是跟着張神醫學醫去了,你在家裏見到的那個教你下棋的人,他並不是張神醫的隨從,他就是張神醫。」
朱瓚哦了聲看她一眼。
「原來如此。」他說道。
當初棋局破解以及汝南見到他的失態都明白了。
君小姐將自己學醫的事簡單的講了。
「所以我父親的病是治好了,他不會因病死了,知道這件事的就只有冰兒雪兒。」她說道,看着還俯在地上哭的雪兒,「後來我在宮裏遇到了冰兒。」
說到這裏她笑了笑。
「後來的事你們都知道了,我因病死了,冰兒也因病了,都死了。」
雪兒的哭聲更大,終於跪行上前抓住君小姐的裙角連連叩頭。
「殿下殿下都是奴婢們的錯。」她哭道。
君小姐身後撫了撫她的頭。
「我們都沒錯,錯的不是我們。」她說道,「不要哭了。」
「那您怎麼,怎麼成了?」
被安撫一刻,雪兒顫聲問道,抬起頭看着眼前的女子。
這個陌生的女子。
「我也不知道。」君小姐說道,也看了自己一眼,「我以為自己死了,醒來就成了君蓁蓁了,這是老天有眼,要還我公道。」
雪兒連連叩頭。
「是,是,殿下。」她再次哭道,「殿下,我願意去作證,我會作證的。」
「別傻了,現在做什麼證。」朱瓚悶聲說道。
君小姐也笑了笑。
「你會作證的,但不是現在。」她說道,「你就平平安安的等着吧。」
雪兒連連點頭應聲是。
室內沉寂一刻。
君小姐看朱瓚,朱瓚正偷偷看她,視線相撞忙移開。
嚇到他了吧?
君小姐笑了。
「還有什麼想問的,你可以問我。」她說道,又想到什麼,「蕭娘子和青山軍,你大概已經猜出來了,他們是我師父,也就是張神醫的家人。」
朱瓚哦了聲,視線亂飄。
「說起我師父,就有更多的故事了。」君小姐說道,要開口又停下,「不過這些與你更無關了,就不提了。」
朱瓚再次哦了聲。
看着再不復往日機敏話多的朱瓚,君小姐笑了。
「你要是沒有別的問題,就先去歇息吧。」她說道。
朱瓚哦了聲,轉身就走了。
這般的乾淨利索,君小姐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看着還跪坐在地上的雪兒。
「雪兒你也去吧,跟以前一樣,該做什麼還做什麼,就當今日的事沒有發生。」她說道。
雪兒大着膽子抬頭看她。
「我知道今晚我說的事太過於詭異。」君小姐看着她,「但我相信雪兒你能做到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