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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裏眾官紛紛俯身施禮。
「陛下息怒。」他們勸道。
皇帝沒有再砸茶杯掀翻桌子,頹然坐回龍椅上。
「朕不是怒,朕是傷心。」他流淚說道,神情悲憤,「朕做夢也想不到成國公是這樣的人,朕信他,朕如此待他,朕哪裏對不住他?他要這樣對朕?」
他伸手拍撫自己,看着群臣。
「你們說朕哪裏對不住他?」
「陛下,是成國公大奸大惡。」有官員跪地說道,「陛下不要自責。」
有不少人隨之附和,也有些人神情複雜,不想附和但也知道此時沒有別的話可說,只得垂頭不語。
黃誠視線掃過殿內,記下這些垂頭不語的,最後落在前方下首的寧雲釗身上。
寧雲釗沒有像先前那樣高呼陛下聖明,當然現在也不是說陛下聖明的時候,然而他也沒有附和,他低着頭神情認真專注的奮筆疾書。
作為一個起居注官職責這並沒有什麼可指責的。
黃誠心裡冷笑,以前他怎麼不記得自己的職責?想到這裏臉色又沉了幾分。
他也沒想到成國公竟然抗旨跑了,他還以為成國公怎麼也要進京來鬧一番,依仗着功勞煽動着民眾,沒想到他竟然就這樣跑了。
這次最大的失誤就是讓禁軍跟大理寺去緝拿成國公。
這些兵丁對成國公本就存有敬畏,禁軍又當的久日常充個威武樣子嚇唬嚇唬百姓,跟成國公父子那種沙場出生入死殺出來的人可不同。
就該讓錦衣衛去緝拿。
這些錦衣衛冷血無情又生死不懼,如果皇帝下了死命令,他們就如同一群瘋狗就是死也要把成國公父子咬死。
原來寧雲釗那時阻止錦衣衛去而讓大理寺去緝拿目的是這個。
好小子,就知道沒安好心。
黃誠狠狠的看着寧雲釗,但那又如何,對於結果依舊沒有什麼改變,成國公回來是死,跑了更是死。
「陛下。」他出列高呼,「成國公反心昭昭,請陛下再不要寬慈,立刻下令捉拿反賊朱山。」
他說着跪地。
「朱山賊子愧對先帝愧對陛下,愧對我大周天下,唯有如此才能告慰。」
事已至此,殿內官員們不管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只能下跪齊聲請求。
皇帝看着跪地的文武百官,悲憤的神情漸漸平靜,坐直了身子。
「准。」他說道。
……..
……
整個朝堂都忙亂起來,文武百官們匆匆而退,或者沉默不語疾行,或者幾個人湊到一起低聲議論。
「寧大人,這件事我們….」幾個官員看到寧雲釗低聲問道。
「陛下聖明,一切以上意為準。」寧雲釗低聲答道。
現在上意是什麼?是真的信成國公謀反嗎?
幾個人剛要繼續問,寧雲釗沖他們抬手施禮先告退,疾步向一個方向走去。
在涌涌走動的官員中有一人似乎獨立與眾人之外,所到之處自動的空出一片。
「陸大人。」寧雲釗施禮喚道。
陸雲旗停下腳步微微側頭看他,一語不發。
他很少說話,尤其是主動說話。
「是你把人帶走了吧?」寧雲釗也知道他的習慣,直接開口問道。
這話沒頭沒尾,連人名也不提。
陸雲旗收回視線竟然是一語不答繼續向前。
「陸大人。」寧雲釗跟上喊道,「你這樣做不妥…」
陸雲旗停下腳轉頭。
「寧大人,你這樣做不妥。」他木然用同樣的話打斷他,「你覺得這時候說她消失不見了,大家會想到什麼?」
成國公抗旨而逃,謀反罪名落實,君小姐與成國公關係密切,這時候說君小姐不見了,大家會怎麼想?一起畏罪潛逃?
就算不這樣想,錦衣衛自然也有辦法讓大家這樣想,更況且皇帝本就不喜君小姐。
「這是威脅嗎?」寧雲釗笑了笑說道。
很多官員面對他時很少能笑出來,尤其是還能笑的這樣輕鬆隨意。
陸雲旗看着他。
第二十一章 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