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國公轉過頭看他一眼。
「不用擔心。」他說道,「我們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什麼意思?清河伯不解的看着他。
「金人之所以這次能如此的來勢洶洶,是先引誘陛下議和,再挑起我們周人內部紛亂,才趁機南下。」成國公說道,「那我們自然也可以這樣做。」
所謂的紛亂是指他代替他掌管北地嗎?這朱山說話總是聽起來很是不順耳,清河伯臉色難看幾分,所以說他一點也不想跟這個朱山呆在一起。
「怎麼做?」不過他還是忍不住問道。
成國公看向北方,溫潤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但旋即恢復了剛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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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這事不太好辦啊。」
太陽高高的掛在天上,日光明亮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帶着春日的氣息。
但從斜坡上看去,觸目所及也就是光禿禿的一片,連幾棵枯樹都看不到。
「為了防止行刺,金人連都城附近的樹木都砍光了。」
山坡後一個男人低聲說道,頭上頂着的枯草帽子隨之搖晃,如同風吹過。
另一片草叢晃動,是一個人抬起頭來,濃密的鬍子上也裹着一圈枯草,只露出一雙明亮的眼。
正是朱瓚。
朱瓚呸了聲,將嘴裏叼着的一顆枯草吐出來。
「不好辦的多了,我們不也來到這金人國都了。」他說道。
男人回頭看了眼山坡下,溝壑里乍一看一片黃土,仔細看能到其中略有起伏,那是披着黃土布的人隱匿其間。
走到這裏,他們的人已經折損了一半了。
那還只是越過金兵最薄弱的防備處,現在可是在金國的都城,他們的目標是金國的皇帝。
「金國的皇帝並不是只躲在宮中,為了動員更多的兵將,他常常出來與各部來往。」朱瓚說道,靠在斜坡上,帶着幾分閒適,眯着眼看半空中的太陽,就如同在享受日曬。
話音落,就感覺到地面震動,二人同時身形一頓,小心的貼近斜坡慢慢的向外看去。
遠遠的城池裏,一隊隊人馬湧出,密密麻麻清一色的鮮紅鎧甲白帽盔,令人望之發麻。
比起一路上所熟悉的金兵,雖然看不清這些人馬的形容,但氣勢絕然不同。
「這是金國皇帝的哨營,挑選的是各部的精英悍勇,雖然只有六七百人,但極其厲害。」男人低聲說道。
朱瓚看他一眼,忽的笑了。
「怕了?」他說道,「砍了七八年的柴,還是第一次見到你害怕。」
男人苦笑一下。
「以前砍的柴都是普通的,第一次來砍這種柴,難免有些緊張。」他說道,又看着朱瓚,「大哥看起來也有些害怕呢。」
朱瓚笑了笑,沒有掩飾眼中懼意。
「我怕的倒不是我死。」朱瓚說道,伸手摸向身後,「死就死了,我只是怕….」
他餘下的話沒有說,而是向南邊看了眼。
怕她死嗎?
不應該,她,也不是怕死的人。
「怕時間不夠。」朱瓚換了一句話說道,從腰裏拔出短刀,視線堅定的看向前方的人馬,已經隱隱能看到其內的黃龍大傘,「我們要快啊,要不然會死很多很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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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春風吹過,沒有拂柳而是帶來了急促尖利的梆子聲。
緊接着便是鼓響,急促而有力,令人心驚膽戰呼吸凝滯。
這是金人來了的警示。
這些日子民眾們已經被熟悉各種鼓號角棒子的含義。
那這一次又是模擬訓練警示嗎?
在城外正舉着各種工具挖壕溝的民眾們抬起頭,一眼就看到遠處升起的狼煙。
「快回城!」
城牆上也傳來急促的喊聲。
這次是真的!金人真的來了!
原本秩序井然勞作的民眾頓時陷入混亂,扔下手裏的農具向城中飛奔。
城門沒有像他們擔心的那樣倉皇的關閉,而是等最後一個人跑進去才關上。
第五十二章 堅守即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