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曠野上一片荒涼,土石裸露沒有半點綠意,如同春雷滾過地面震動,無數馬蹄踏過,土石再次被揚起。
看着黑壓壓的周兵壓來,前方的金兵陣營一陣騷動。
「大人,大人,兒郎們頂不住了啊。」
無數的將官前來勸說。
「不能退!」金將憤怒的喊道,「兩翼還能戰。」
他的雙眼已然通紅,看着前方烏雲般的周兵,尤其是營中那奪目耀眼的朱字大旗,恨的咬牙切齒。
這該死的朱山,卑劣無恥,誘他至此,以萬數兵馬靜待,他們追騎散亂又人馬疲憊,連整隊的時間都沒有。
周兵如狂風一般兩翼包抄幾次三番將他的人馬衝垮打散。
眼看着又一次周兵從兩翼衝來,自己的人馬已經無心應戰了。
但是現在不能退,一退則潰千里,迎上去血戰或許還能殺出一條生路,等到後方援軍到來。
周兵已經沖了進來,嘶殺聲震天。
不知道幾番衝殺,很多將官突然發現身邊的人馬變的稀稀拉拉,四周散步者死屍,遠處還有奔散的馬匹。
而在前方那些衝殺歸去的周兵快速的奔入周軍軍陣兩翼或是後方,整個軍陣嚴整無比,似乎半點沒有波動,帶着森寒威壓注視這這邊的金兵。
戰鼓緩緩而起,周兵軍陣緩緩而動,如同一把扇子張開,扇骨如鐵劍。
就說了成國公不可戰勝。
金人打不過,周人竟然也沒有把他弄死。
不僅沒有弄死,他反而還重新執掌了北地兵權,調動兵馬來圍堵他們。
這個傢伙,不是人,是不死的魔鬼。
念頭閃過,不知道哪個金將先掉頭向後逃去,旋即整個金軍陣都開始奔逃,一潰千里。
而好容易逃出身後周兵追擊到了盤踞城堡前的金兵卻發現這裏依舊沒有生路。
整個城堡已經被周兵圍起來。
看到他們,軍陣兩翼兵馬如蒲扇而出,已經沒有戰心的零散的金兵很快就被斬殺。
這些人馬這些事成國公都沒有理會,他只是看着前方的城池。
「攻城。」他說道。
伴着這一聲令下,無數的石彈帶着嘯聲如雨般砸向城牆。
喊聲痛呼聲城牆劈裂聲不斷的響起,一輪石彈過後戰鼓齊響,在盾車的掩護下一隊隊兵丁扛着長梯向城牆奔去。
護城河的河水已經被引走,盾車到達時自有兵丁將木板搭在河溝上,讓扛着長梯的兵丁快速的通過,城牆上從石彈攻擊中倖存恢復秩序的金兵射來箭簇,不斷的有兵丁倒下,但隨着長梯的搭起,源源不斷的兵丁向城牆上攀爬,在遠處看去就像一條條藤蔓將城牆覆蓋,令人炫目又令人心驚膽戰。
「心驚膽戰?」成國公回頭看清河伯。
是替金人心驚膽戰嗎?
這個城池攻破不成問題了。
清河伯的臉上沒有絲毫的喜色,反而越發的青白,頭髮面容比被圍困時還要蒼老。
「我在想,京城的城牆比這裏高厚多少。」他說道。
但就算城牆比這裏高厚,守衛京城城牆的人可比不上這裏。
他的視線遙遙看去,雖然看不清那城牆上的金兵,但兇悍的氣勢依舊撲面。
雖然現在這些兇悍的金兵正在成為他的人馬手下的獵物,但想到在京城,這些金兵將肆虐,他就忍不住心驚膽戰。
「難道真不用再多派兵馬去援助嗎?」他拔高聲音說道。
這話已經不是第一次說了。
成國公收回視線不再看他。
「我們此時在這裏阻攔金兵,阻止金人大軍南下,就已經是最大的援助了。」他說道,「北地有十萬金軍要突破我們的圍堵,金國境內還在集結更多的兵馬,如果攔不住,你覺得我們就算派去再多人馬南下,又有什麼用?」
清河伯的面色黯然一刻。
「這次金人是勢在必得舉全國之力要一擊了。」他說道。
這樣說來他們是腹背受敵了,這次還能攔得住嗎?
不過這句話只在心裏閃過,心裏閃過就已經讓他覺得羞惱了,似乎從北成國公援助解救那一刻,他就低他一等了。
第五十二章 堅守即為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