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麼可能不見了!」
聞訊太后在內侍宮女們的擁簇下而來。
「許是去處理政務了。」
說到這裏還帶着幾分欣慰。
「陛下病了還如此勤懇,倒也是不幸中的萬幸。」
大臣們附和着要說些什麼,有內侍跌跌撞撞的從外邊跑進來。
「勤政殿裏都被收拾光了」
他們嘶聲喊道,噗通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跑了」
皇帝的寢宮裏一片死靜,所有人都驚呆了。
「陛下怎麼可能跑了!」太后最先回過神尖聲喊道,「再去找」
她的話音未落,那幾個內侍已經再次抬起頭。
「娘娘,玉璽也不見了,錦衣衛們也不見了,袁寶公公也不見了,三皇子宮裏的人說,三皇子也不見了」他們哭道。
這意味着什麼,殿內的人們都明白了,心裏冰涼一片。
太后更是噗通跌坐在椅子上。
「跑了?」她說道,「帶着三皇子跑了,把哀家扔下了這怎麼可能」
那是她兒子啊,親生的啊。
她生了他,養了他,還扶持他登上皇位。
他竟然在金人大軍到來的時候,扔下她跑了?
不,何止扔下她,他還是故意的,他故意還讓人騙她,說明日來給她問安。
他難道不知道如果金人打過來,皇宮裏的這些人會有什麼下場?
他這不是扔下她,他這分明是要把她送給金人啊。
這是她兒子啊,她是他親娘啊!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滯不可置信,只覺得神思混亂。
她的喃喃未盡神思未明,有年長的內侍已經發出一聲尖叫。
「陛下跑了!金人又要打進來了!」
這個又字,喚醒了宮人們久遠的噩夢。
那曾經經歷過皇城被攻破金人鐵蹄肆虐的記憶如同洪水一般瞬時淹沒了整個皇宮。
尖叫聲痛哭聲,整個皇城陷入混亂,這混亂恐懼隨着奔逃而出的人們擴散向外。
天邊青光亮起,黑夜褪去,光亮總是能驅散恐懼讓人心生力量,但此時站在城牆上的將官們面色卻沒有半點好轉,反而一片慘白。
城中又傳來了喧囂無數人向四面的城門涌去,比起昨夜夜色里看不清,此時此刻居高臨下看去人潮令人心驚。
而更令人心驚的是他們喊出的話。
「皇帝跑了?」一個將官喃喃說道,轉頭看身邊的寧炎,「寧大人,這是真的嗎?」
寧炎已經不是官員了,已經離開朝堂很久了,但所有人都還習慣的稱呼他為大人,還把他的話當做官方正言。
寧炎的嘴唇動了動,他這輩子遵從聖學之道,坦坦蕩蕩行事,沒有什麼話說不出口,但這一刻真的是張不開這個口。
他們信奉的守護的君王,在敵軍壓城的時候,自己偷偷的跑了。
人心散了,亂了,皇帝都跑了,官府朝廷已經沒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了,別說他這個不是官員的人,就是更多的官員站出來勸慰民眾也沒用了。
真是廢物啊,寧炎忍不住仰天長嘆。
就是你要逃,也要安排好,至少不能讓人發現,或者好好的跟官員們商議一下,形勢真的危機了,不用你說,大臣們肯定也要為社稷着想,勸你南下,勸你躲避,你說偷偷的跑什麼啊!
真是個爛泥扶不上牆啊。
現在自作聰明的玩這一手,本來能齊心協力度過的危機,也徹底的被你毀了。
洶湧的人潮逼近城門,這一次其中不止有普通百姓,不少官員也攜家帶口在其中,比起百姓他們更兇猛。
想必此時的朝廷的官府也亂了攤子沒人管了。
更糟糕的是這京城的禁軍也好守城兵丁也好,多數都是京城人,權貴子弟或者土生土長的鄉民,那他們看到自己的家人在奔逃中,還能下手阻攔嗎?
寧炎看着城門下,已經有不少人跑近前。
一群兵丁城門吏呵斥阻攔,只不過比起昨晚他們的底氣弱了很多,更有一人被逼近的民眾揪住。
「三兒,你還攔什麼攔,你不管你爹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