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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不說請立太子。
立太子是朝堂上朝臣們也不敢輕易提及的話題。
一個民女,雖然她有縣主的封號,但實際上在所有人眼裏也不過是一介民女,竟然敢這麼堂而皇之的請皇帝立太子。
且說她這一句匡扶正統。
匡扶正統。
她的意思是皇帝如今不是正統。
一瞬間在場的官員們如同五六月天被澆了一身冰寒水,激的三魂出竅。
三魂出竅又讓他們有些恍惚,恍惚看到了曾經的一個場景。
這句話不是沒有人說過。
當初先太子突然病逝,皇帝要立齊王為太子,但朝里不少大臣要懷王也就是當初的皇太孫為太子,那時候就有一個老臣說了一句這是正統。
結果被錦衣衛們當場打死在皇宮外。
錦衣衛們傳達說皇帝大怒,說只要是他的兒子就都是正統。
從此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提這句話。
沒想到隔着這麼多年,一個小女子竟然站出來又說出了這句話。
那這一次,她會不會又被錦衣衛當場打死?
太監的臉色慘白。
「你,你大膽。」他尖聲喊道,聲音變調,「來人,來人啊。」
身後站着的錦衣衛上前一步。
「快拿下!拿下!」太監尖聲喊道,指着君小姐。
但錦衣衛卻沒有如大家猜想的那樣將這女子亂棍打死。
「公公,陛下還等着回話。」一個錦衣衛木然說道。
太監愣了下,也對,這麼忤逆的事必須馬上稟告陛下,他狠狠的瞪了君小姐一眼,轉身向內疾步而去。
錦衣衛們轉身跟上,餘下的安靜的矗立在門前,似乎什麼都沒有聽到。
君小姐也安靜的站在原地,神情平靜。
官員們想說些什麼,但奇怪的是一時竟然不知道說什麼。
按理說這麼忤逆荒唐的話,不用稟告皇帝,他們這些朝臣就要呵斥此人。
但面對這個女子,他們有些張不開口。
這個女子,傳醫技,做出痘苗,解除了威脅無數孩童的痘疫之災。
這個女子,傾費錢財救護北地流民,率兵赴金人之境解成國公圍困。
又是這個女子,危難之時挺身而出安撫民心,抵住金人圍城。
這個女子為國為民無可挑剔,面對這個女子,他們有些張不開口呵斥。
「君小姐,你逾矩了。」
還是寧炎最先站出來,神情肅然說道。
「你這是挾功。」
是啊挾功,干涉不敢幹涉的,索要不該索要的。
君小姐看向他。
「不是。」她說道,「我只是說句公道話。」
這句公道話,只有寥寥幾個字,從她死的那一刻就憋在了喉嚨里,死而復生一步一步一年一年,此時此刻終於能夠說出口了。
寧炎說的沒錯,她是挾功。
這句話是逾矩,是不該她來說。
然而除了她,這世上還有誰會來說?
她必須說,只有她說出來,才會讓這些官員們想到,才會讓人們看到,這世上還有先太子的遺脈存在,尤其是在這個膽怯昏庸只會捨棄民眾的下了罪己詔的皇帝作對比之下。
她如今有足夠的功勞,足夠的威信,而她的九褣也有足夠的理由重新站到民眾的視線里。
此時此刻,她有功不挾,就是辜負上天給的公道。
她看着寧炎,神情亦是肅然,且犀利。
你要攔我?
你攔不住我!
誰也別想再攔我!
嘩啦一聲,皇帝將面前的几案掀翻。
太監們立刻跪了一地。
「朕知道了。」皇帝面色鐵青,神情憤怒的吼道,「朕知道她折騰這麼多事,是為了什麼了!」
九齡堂。
君九齡。
曾經那個叫楚九齡的女子跑進宮差點一劍刺死他,如今這個叫君九齡的女子又站出來陡然給了他這麼一劍,雖然沒有刺到他的身體,但卻刺中了他的心底最大的忌諱,刺破了他用了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