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殤紅顏
&姐,皇上連身邊的陳嬤嬤都支到月室殿,那位貴人可當真了不得呢?」,成才人手指扯着絲絹,朝着上側端坐的薛貴妃,狀似不經意的說道,
&過是個宮女出身的貴人,你們倒在意的緊」,薛貴妃抿了口茶,不在意的答道,「妹妹人微言輕,倒是襲姐姐畢竟是戶部侍郎的千金,待她誕下龍子,皇上封貴嬪,可就跟襲姐姐平起平坐了」,成才人捂唇淺笑道,
&名無姓的宮女,皇上賜了她名字,知她身份卑微,還允她懷龍嗣,可真是隆恩浩蕩」,旁邊的襲嬪難掩妒忌神色,表情古怪的說道。
&身低賤的宮女,能掀起什麼風浪,你們呀,別說姐姐沒提點,皇上對子嗣看重,可別犯到皇上眼皮下了」,薛貴妃抬了抬手,看了看蔻丹的指甲,輕描淡寫的說道,可有着不容置疑的威懾力。
&姐姐」,兩位應下了,成才人又道,「聽聞皇后娘娘前兩日還特地去了趟,送了些補身子的藥,只聽說那溪貴人,枯瘦如柴,神情恍惚的緊,見着皇后娘娘也不知說些好話,惹得皇后娘娘沒坐片刻便走了」,
薛貴妃冷笑一聲,道,「她慣會做面子,刻意討好皇上的」,「那姐姐可要去看看?」,襲嬪問道,「本宮犯不着做那面子,也懶的來往,免得出了什麼事,怪到本宮頭上了」,薛貴妃不屑的說道,她心知自己在後宮的手段多少有些傳到皇上耳里,為了避嫌,她還是不出面的好。
&聞三皇子隨西蜀軍,驍勇機智,擊潰了蠻子,消息傳到皇城,令皇上龍顏大悅」,襲嬪笑道,不失時機的奉承道,哄得薛貴妃笑意漸濃,一時有些自得,又安慰那兩位膝下無子的人,道,「本宮有此子足矣,聽那貴人身弱,福薄之人,能否誕下龍嗣,倒是未知之數」,
那二人聞言自是喜笑顏開,話一出口,薛貴妃已覺不妥,面上神色不改,另尋話題帶過了。
&上,恕老臣直言,貴人身子單薄,精神萎靡,再如此下去,恐,恐,」,太醫擦了擦額間的汗,吞吞吐吐的說道,
啪的一聲,景弘帝摔碎了手裏的茶杯,臉色陰沉的斥道,「朕不管你用何法,定要保住朕的孩兒!否則,朕那你是問!」,「下重藥的話,恐怕貴人身子受不了...」,太醫低頭稟道,景弘帝拂袖大怒,「朕養你們這幫廢物有何用,滾出去!!」,幾個老太醫匆匆告退。
景弘帝神色複雜,往庭院走去,一隻消瘦的手,懶懶垂在榻上,青溪蜷着身子,不斷進補而導致的臉色蠟黃,腹部隆起,精神萎頓,可她卻極愛在庭前,望着角落的一株玉蝶龍游梅,已然鼓起花苞,但尚未綻放。
那株玉蝶龍游梅是青溪求着皇上賜的,只道愛其的婀娜多姿,求了多次,皇上勉強賞賜的,只因玉蝶龍游梅亦是昭寧公主喜愛之物,只有公主殿裏才有。
&兒」,景弘帝在她身側坐下,握着她的手,青溪卻聞之不應,只是仰頭望着枝條的花苞,神情迷離,眼眸深處幽暗而空洞。
景弘帝望着她,有些恍惚,同樣對梅的喜愛,相似的怔忡恍惚,相似的精神萎頓,竟令他心中一痛,不由握緊了青溪的手,斷不可,再讓青溪像梅妃般,慘然離去。
&兒,朕會陪着你,朕什麼都給你,只要你好好的,誕下我們的孩子」,景弘帝握住青溪的手,雙眼望着角落的梅樹,喃喃自語。
&子,孩子,梅,雪夜,害怕,害怕..」,青溪呢喃着,手顫抖起來,她猛地咳了幾聲,髮絲凌亂,臉色蠟黃,冰冷的手緊緊抓住了皇上的胳膊,枯瘦而用力的手,拽的景弘帝生疼,掰開她的手,喊道,「來人!送溪貴人回屋!天寒地凍的,今後不許好好看着貴人,別在外受涼!!」。
&要!不要!我不回去!」,青溪突地大叫起來,她拽着美人榻,不肯鬆手,扭頭望着那株梅,不舍的,
&任性!小心傷了孩子!」,景弘帝沉着臉,招手讓宮女去請太醫過來,「不,我不回去」,青溪的淚水滑過臉頰,有些歇斯底里的,拼命掙扎着,老嬤嬤們怕傷着孩子,不敢用大力,竟一時僵持着。
夏紗趕去時,就看到陳嬤嬤死拽着青溪的手腕,勒出了紅印子,青溪的手抓着美人榻,手指發白,她側身扭頭,望着那株玉蝶龍游梅,喃喃自語,不肯離去。
&貴人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