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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公公的眉頭微微一蹙,臉上略顯出一絲不悅來,可這表情又是稍縱即逝,以至於銀鈴都沒看真切。
「又死人了?可是咱們宮裏頭的?」喬公公向銀鈴打聽着,想着問清楚了,也好回去跟主子稟報,免得帶回去了不實的消息,反倒是惹來責備。
銀鈴搖了搖頭,回憶道:「不是我見過的人,更不是咱們鳴煙宮裏的。看打扮像是民間男子,不知怎麼會出現在咱們宮裏,還死在這兒了。我膽子小,也沒敢細瞧,不過臉上跟紅菱死的時候一模一樣,全是結了痂的抓痕,嚇人極了,也瞧不出原先到底是長成什麼樣子。」
「別怕,上次那個叫紅菱的侍婢走時是我還沒到這宮裏頭來,現在既然有我在,就不會讓你再獨自面對這些痛苦。你瞧,這是我在宮外給你買的銀鐲子,剛入宮也沒有多少俸祿,買不起金的,你也別嫌棄,就是我對你的一點心意。」喬公公突然從袖子裏掏出一隻銀鐲子,拉過銀鈴的手腕,給她套了上去。
面對着這接二連三的驚喜,銀鈴幾乎招架不住,臉上自是喜不自勝,將那戴着銀鐲子的手腕舉在眼前,看個不停。
「我好開心能夠遇見你」,銀鈴平生從未想過她會遇見這樣好的一個人,即使他是一個內臣,可在她的眼中,卻是千金不換,比皇上還珍貴。
那銀鐲子上的雕工精緻異常,看起來像是價值不菲的樣子。可剛才喬公公已經說了那番話,銀鈴便不再懷疑這鐲子的價值。想必也是他在宮外找了許多地方,才尋到它的吧。
喬公公是她眼中的有情人,也許他不知道,就算是他送給自己的東西只是一朵園子裏摘來的花,在她心中也是無與倫比的。她怎麼會嫌棄,又怎麼會不喜歡?
這一刻,她忽然忘記了恐懼,忘記了煩躁,開始慶幸起自己服侍的人是馬八子,因為如若不在鳴煙宮,她就不可能會遇見喬公公。
喬公公望着銀鈴眉眼裏的雀躍,舉止之間甚至還帶着一絲女兒家的嬌羞,心中忽然猶豫起來。
他真的要將這個無辜的人牽扯進來嗎?
他真的要把這個偷來的鐲子,當做未來有朝一日的罪證,套在她白皙的手腕上嗎?
這是他對主子的忠心耿耿,卻是對她的無辜牽連。
或許他可以換一種方式看待這個問題,與其讓銀鈴在這宮內孤獨終老,或許她更願意有一個人寵過她,疼過她,在意過她,不是嗎?
「銀鈴,我問你,若是有朝一日咱們兩個的事情被夫人發現,她要拆散我們,怎麼辦?」喬公公問這一句,是想要給銀鈴一個自由選擇的權利。
倘若銀鈴說她畏懼死亡,也許喬公公會就此收手,另選他人。
「人間黃泉,不離不棄。都能夠在一起了,死算什麼,你說是吧?」她的語氣很輕,臉上還有未乾的淚痕,可就這麼在陽光底下嫣然一笑,倒是讓喬公公的心裏疼了一下。
是個好姑娘,只可惜入了皇宮,又遇見了他。
每個人今生宿命都是不同的,他自成為劉康黑騎統領的那一日,就註定了要誓死效忠。
劉康是他的主子,是他的信仰,是他歃血起誓要一生追隨的人。
故而他早就註定了不會娶妻生子,也早就註定了不能夠為任何一個女人動心。
主子說過,世上哪有什麼真正的男女情愛,不過是男人貪圖女色,女人貪圖權貴罷了。若是天下的王孫貴族一夜之間全部落魄,你看哪些官家小姐可會拼了命的想要嫁過來?也是相同道理,你再看那王孫貴族,妻妾成群,又有哪一個娶了無顏女?
你有那沉溺於情愛的功夫,倒不如想想你此生還可爭取到什麼,待你功成名就那一日,怎麼還會懼怕沒有美貌妻妾圍着你?
他一直都特別佩服主子,因為無論遇見什麼事兒,他都沒見過主子慌張。
無論是密謀殺掉誰,又或是先皇駕崩,再到新帝登基。
他都沒瞧見主子的臉上有什麼特別的表情變化,似乎一切都發生的那麼理所當然,全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這一點,是他閱人無數,從沒在誰臉上見到過的。
但憑藉這一點,他還沒有不服從的理由。所以主子說的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