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眼光臣自然信得過,不如藉此寶地,天寧姑娘便舞上一曲,由臣伴奏,也好讓臣看看您的功底如何。」百里蒼蘭說話之間,起身將方才擱置在一旁桌子上的琴取在手中,頗有先斬後奏的意味。
余香沒有說話,眼睛望向太子,心道如若太子讓她跳,她便跳,也可藉此機會讓太子看看她究竟有幾分功底。可如若太子沒有張口准許,她總不會貿然答應百里蒼蘭的要求,視太子於不顧吧。
「也好,天寧,那你就跟蒼蘭大人配合,舞上一曲吧。」太子點頭同意,心中也想看看余香起舞時,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不知道蒼蘭大人,可要彈奏怎樣的曲子?」余香恭敬詢問道。
「悽美、哀愁」,百里蒼蘭說出這樣兩個詞兒,惹得面前人均是摸不着頭腦。
「殿下,奴婢在跳舞之前有一請求。這衣裳過於裹身,不便跳舞,可否准許奴婢將其小做改動?」余香身上的衣裙是仿繞襟袍的款式,根本邁不開腿,百里蒼蘭的那一句悽美,讓她意識到,這次跳舞可能不是簡單兩三個動作糊弄得過的。
「准奏,來人啊,為天寧重新準備一套衣裙。」太子這麼說着,卻聽道余香拒絕了自己的好意。
「殿下,不必麻煩,這事兒容易得很。」余香低頭,抓住裙邊,將自己下擺的衣裙直接撕碎,「撕拉」一聲響,她的舉動將屋內兩個男人都驚住了。
「天寧,你這是做什麼?」太子皺眉,這屋內還有個男人在呢,她怎麼這樣不拘小節。
余香覺得沒什麼,她裏面穿着褲子呢,再者言,她又沒當着蒼蘭大人的面脫衣裳,有什麼不能做的。
所幸這宮婢的衣裙都是尋常布料製作而成的,想要撕碎很是容易。若是太子身上那身刺繡遍佈的蟒服,怕是她咬緊牙關也撕不動。
三下五除二,余香就將自己這衣裙下擺全部撕扯成了碎布條,掛在身上。
「殿下,您瞧着如何?」余香走了兩步,又轉了一圈,那布條倒是隨着她的姿勢擺動着,一轉圈就如同綻放開的花朵。
「雖然不雅,但很是巧妙。」太子點了點頭。
余香又面向百里蒼蘭道:「蒼蘭大人,咱們可以開始了。」
百里蒼蘭抱着琴走到殿內的琴桌前做好,他望着余香,疑惑世間為何會有這般女子,讓他看不透徹。
人心亂時,是彈不好琴的。
百里蒼蘭閉上雙眼,雙手放在琴弦之上,腦海中驅散雜念,手指輕輕按下琴弦,撥動着。
余香此時已經擺好身段,正欲隨着百里蒼蘭的琴聲翩翩起舞,卻在聽到幾個音節的時候,愣在原地。
這琴音婉轉哀愁,但是音律卻熟悉至極,這是翡翠樓內周子歡用簫吹奏過的那支曲子。
那支聞者落淚,卻不曾有過名字的曲子。
「天寧」,見她半天不動,太子連忙輕聲提醒,心中着急。當着百里蒼蘭的面,他可不希望余香給他丟人。將來她是要成為太子妃,昭告天下的,傳出去連舞都不會跳,多讓人恥笑。
余香被太子喚得回過神來,連忙做出動作跟上琴音。照理來說,這曲子她聽過,也跳過,現在舞起來應當是很容易。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此時做出的每個動作都跟當日在翡翠樓時不同,這哀怨的舞蹈,她卻身段如蛇,跳出了一股子妖嬈。
這是她的舞,這曲子是周子歡的。
為什麼會是百里蒼蘭彈奏出來?他與子歡可是舊識?
余香暗道不能再亂想,自己的步調就快跟不上這琴聲,今日一舞,可是決定了皇帝壽宴能否由自己獻舞一事啊。
那麼重要,絕對不能出差錯。
於是她再不敢含糊,努力的在那琴聲之中尋覓着的念頭,並且將它們用舞蹈表現出來。
琴聲奏罷,舞姿漸停,太子鼓掌讚嘆着余香的舞姿優美,心中更是由余香聯想到夢中女子。
百里蒼蘭也點頭讚賞,表示余香是個可塑之才,明日起願意每日來這儲宮,幫余香譜曲編舞。
可余香自己知道,這舞跳得並不好,她的心亂了,一想到周子歡就全都亂了。
這支舞蹈里,沒有傾注她真正的感情。
「蒼蘭大人慢走,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