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番的追悼會是三天後開的。事故現場附近的攝像頭把過程拍的很清楚,事故責任認定也沒有什麼疑問。據說肇事者是個二十歲不到的富家女,剛拿到駕照沒幾天。那天她開着自己的新車轉過街口,忽然見到前方不遠處有個人,一時驚慌,一腳下去就要狠踩剎車,不料卻踩錯了地方,把油門踏板當成剎車踏板了,於是車就這樣直直的撞了過去。事故發生後的第二天,那女孩的家長就派了一名律師過來,表示願意承擔責任,並希望商談相關善後事宜。陳凡已經沒有什麼家人了,所有這些事,大多倒是陳番的導師郭小明一手操辦的。
郭小明於公於私一直都非常喜歡陳番。於公,他覺得陳番是個可造之材,他把陳番當成了自己的接班人來培養;於私,陳番除了救過他老媽之外,還一直在輔導郭小明的獨子郭遠功課。時間長了,那小子對陳番比對親爹還親。出事後,郭小明非常悲痛,長嘆後繼無人。但陳番是孤兒,他這個老師就算是他唯一的家裏人了,所以他還得提起精神打點陳番的後事。郭遠也不顧期末考試將近,請了假來幫些忙。
郭小明對對肇事方只派了一名律師過來極為不滿,他執拗的認為,只有對方親自到陳番的靈前表示歉意,自己的學生才會瞑目。於是他態度強硬的要求那家人必須在陳番的追悼會上到場,並親自表達歉意。他甚至一改謙和儒雅的老先生形象,有些蠻橫的表示,如果對方不道歉,他將通過各種途徑追究肇事者的全部責任。郭小明當然知道肇事者能開幾百萬元的跑車,自然不是善與之輩。但郭教授可不在乎這個,他可是國寶級的科學家,和高層也說得上話的。儘管如此,那名叫楊濤的律師沒有在現場給出明確答覆,只是表示將把這個要求轉達給他的當事人。
陳番的追悼會並沒有多少人參加,郭小明掃視了一眼會場,覺得該來的人差不多了都到了,但他還想再等一下肇事方的人。陳凡也來了,他遠遠的站在人群最後面,偷偷的看着前面的李婭。李婭一襲白衣,頭上扎着一條黑色的絲帶,更顯清麗,只是清冷的讓人有些心碎。李婭的兩眼紅腫,並且有着很重的黑眼圈,顯然哭了很長時間,也沒有休息好。這讓陳凡有些心痛,卻又感到了些慰藉。至少,陳凡能肯定她還是對他有感情的。
陳凡從來就沒有怪過李婭,他已經把他倆的事情歸結為都市中每天都在發生的,愛情讓位於現實的故事中的一個。陳凡又深深的看了李婭一眼,便強迫自己轉過頭去。再見,我的過往;再見,我的愛人!
郭小明又等了一會,也沒等到肇事者家裏來人。他暗罵了一聲,嘆了口氣,就宣佈追悼會開始。他剛開始讀悼詞時,卻有一輛奔馳和一輛加長的林肯轎車直接開到禮堂門口。郭小明見又有人來,便暫時停了下來。兩輛車相繼停下後,前面的車跳下來了兩位穿黑衣戴黑鏡的大漢。這兩人快步跑到後面林肯轎車的邊上,守在了車門的兩邊。這時林肯轎車副駕駛位置又跳下一個秘書模樣的人,快步走到後門邊上,拉開了車門,還把手臂護在了車頂上。一個穿着黑色西服的中年人從車中鑽了出來,抬頭看了看禮堂上的條幅,抬腳便往裏走。那個秘書模樣的又人跟了上去,把一件黑色大衣給那中年人披上。眾人看了這宛若電影鏡頭一般的場面,不禁讓在場眾人都議論起來。
那中年人方臉闊鼻,濃眉大眼,只是眉眼間卻是一幅張揚之色。他也不理眾人,下車徑自往裏走到陳番的遺照前,彎腰淺淺鞠了一個躬。然後又走到郭小明面前,低聲道:「郭教授,死者為大,我代我家曉蒙道歉。郭教授,我給你面子,這事就這麼了結吧」。說完,又遞了一個信封給郭小明道:「這是兩百萬,就算是補償了」。說完話,他也不等郭小明回答,扭頭就走出禮堂,鑽上車揚長而去。郭小明接過信封時才確定這人的身份,他對這種道歉並不滿意。但等他想叫住那人,把信封還過去時,那人已經上車走了。追悼會沒有開完,郭小明也不好追出去,只得先把信封把進兜里,繼續讀悼詞。
陳凡倒沒有心思聽自己的悼詞。他重生之後,感覺卻比以前敏銳的多。他總覺得方才那人的張揚有些做作的成分,並且那人眼光卻偶爾泄出的一絲陰鷙之色,也被他捕捉到了。陳凡直覺這個人就是個極危險的人物。便問身旁的二毛道;「你見過這人嗎?」
二毛答道:「沒見過,不是本地道上
第二章常見的突發事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