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臨安城廝混了這麼多年,年過中旬才機緣巧合下爬上殿前司指揮使的位置,劉向也着實是很不容易。雖說,這些年大多時候都是在殿前司中廝混,不過在殿前司中廝混的時間長自然也有時間長的好處,那就是劉向對臨安城中那些個貴人們的私密事情知道的卻是比一般人要多的多。
畢竟,殿前司身負臨安城日常治安巡守和防守之責,對臨安城中那些個只發生在暗處的有關朝中貴人們的事情,要比普通人知道的多的多。
正因為這一點兒,所以賈似道才會詢問劉向對童斌軒是否了解。這個詢問,可以看做是真正的在詢問,同樣也可以看做是賈似道對劉向的一個小小試探而已。
要是劉向很乾脆的說他什麼都不知道,賈似道自然也不會說什麼,畢竟這樣的事情,本身說是私密也可以算是私密,說是公開的事情也能說是公開的事情,在朝中廝混的,哪個人背後能沒有一兩株大樹依靠的?不過,劉向裝傻充愣的話,那麼也只能說,從此之後他再也不可能進入賈似道的圈子了。
不過顯然,劉向也是個聰明人,雖然沒有多說,可是卻已經將賈似道想要知道的東西說了出來。
童斌軒跟良山交情莫逆,而良山是嗣秀王趙師彌王府中的首席幕僚,要是說趙師彌跟童斌軒沒有任何的關係,怕是只有鬼才會信。
知道童斌軒身後靠着的人,似乎四國使節團同住一個國賓館的事情已經沒有別的疑問了。
只是讓賈似道疑惑的是,趙師彌做事情似乎從來沒有遮遮掩掩過,如此的有恃無恐,難道是說那些個想要改變現狀的宗室們,已經真的覺得他們手中的勢力能夠跟趙昀分庭抗禮了?
「指揮使還是留在國賓館中安排三國使節搬離此處吧,嗯,最好是着人好生看顧蒙古使節團。」賈似道琢磨片刻,扭頭對跟在身邊的劉向道。
劉向心領神會抱拳道:「大人放心,蒙古使節末將一定會着人看顧好。」
「嗯,指揮使辦事我還是很放心的,有何事直接上府上來尋我。本官去史相府上一趟,待到三國使節團都搬離此處,你就可以將殿前司的兵卒都撤回去安排到他處,留下少許防止有人鬧事就好。」賈似道並沒有對劉向隱瞞他的行蹤,邊上轎邊自顧自的道。
「末將省得,大人好走!」
聽到賈似道要去史嵩之的府上,劉向自然知道肯定是為了今天的四國使節團之事,所以也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應道。
今天區民安和梁玉賢兩人看到他跟在賈似道身後時候的眼神,劉向自然也看到了,反正不管如何朝中已經都將他劃歸到賈似道門下了,而賈似道也確實是幫過他很多次,卻從來沒有要求他做過什麼,事到如今,劉向也知道,他也只能緊緊跟着這位即將離開臨安城的皇帝紅人了。
賈似道擺擺手,轎子吱呀吱呀的晃悠着離去。
……
剛到史府門口,賈似道掀開轎簾就看到穿着淺紫羅衫的史珍香一臉驚喜的迎了出來,然後不管不顧的衝上來一把挽住賈似道的手臂嬌聲道:「怎麼今日才來看人家?」
賈似道沒有想到珍香姐姐竟然如此的直白和火熱,有些做賊心虛的偷偷瞟了一眼周圍一乾眼珠子都快要瞪出來的史府僕役,小心翼翼的掙脫出手臂輕聲道:「我是來尋你爹的……」話沒說完,就見到史珍香已經有柳眉倒豎之態了,賈似道慌忙道:「這可是在你家裏,要是有人多嘴說了出去……你老爹不活剝了我?」
「怕什麼,誰敢多嘴,看我不把他的嘴巴撕爛!你個沒膽的登徒子,就怕我爹?不怕我麼?」史珍香先是威懾力十足的掃了一圈,然後對着賈似道腰間的軟肉狠狠拰了一圈嗔道。
腰間的劇痛,讓賈似道險些沒叫出聲來。看着周圍一干聽到史珍香的話齊齊將頭幾乎都埋到地上裝聾作啞的史府僕役,賈似道只得苦笑。
有你這喜怒無常的大小姐發威,誰還敢真的多嘴?
「師憲…………兄……」
恰在此時一聲帶着驚喜的高呼在半途卻是如被掐住脖子的公雞般嘎然而止,來人似乎感覺直呼師憲不對,又弱弱的加了個兄字。
賈似道能清楚的感覺到這人剛剛似乎把自己嘴巴咬到的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