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南島,"海神"基地,在波瀾詭譎的海域中,再沒了一艘艦船的影子.作為毀一艘少一艘的大型作戰工具,它們被人類小心翼翼地拘在一處海港內,如同羊羔般圈養着,溫和得失去了鐵血的殺氣.
咸澀森冷的海風切割着高聳堅硬的城牆,守城者巋然不動地屹立在城頭之上,雙目警惕地注視着遠方波動的海浪,雙手端緊了槍械,流露出本能的畏懼心理與反抗意識.
一天前的災厄恍若再現,三環海域內所有的艦船拼命往岸邊駛來,自高階體離開後稍稍平息的死亡陰影再度襲來,而他們這批人卻毫無思想準備.
或許他們想過喪屍臨城,想過核武器自毀,想過飢餓蔓延霍亂成災,可種種災難並沒有囊括眼前這片看似順服的大海.
當真被打得措手不及,對於海南島的地理位置而言,其餘災難都可以間接被人力避免,唯獨這有着翻手雲覆手雨的大海,它的怒氣和狂肆,讓他們即使窮其一生,也無法做到分毫的完滿.
仿佛與前不久剛覆滅的日本重疊起了影子,來自海域的包容和折磨,無人可以倖免.
"海神"基地的神經已然抽緊,八方人馬齊齊聚集在會議室內,商議着接下來的行動.
只是,人多嘴雜,大部分人為了各自的利益,往往一件小事也會爭執許久,而這大大影響了會議主線的進程,偶爾還會因為掌權團體的鬥嘴而背離了原先開會的宗旨,亂成一鍋粥是常見的事情.
"海神"不是"榮光",沒有像雲默那般以實力和強硬的手腕鎮壓一切的掌權者,勢力在背地裏相互的傾軋和勾結.實在是上不了台面.
魯革生雖有一身功勳震着下頭的人,但他年事已高,難免有狼心狗肺的兔崽子想篡權搗亂,再加上綠卡持有者時不時補刀的行徑,自他從"榮光"回來後,隱隱有着想將他架空的架勢.
這群孬種!腦子裏就不會裝點兒別的麼?一整天的勾心鬥角,還以為自己是根蔥.老想着裝蒜!
魯革生一雙虎目掃過會議室內的眾人.極為威嚴地坐在主位上,紋絲不動.
"老將軍,聽說軍部請了『榮光』的異能者幫忙.不知道他們來後會呆上多久?"一個中年婦女摩挲着豐滿皓腕上的一隻翡翠鐲子,略顯尖刻地說道,"真是來辦實事的嗎?如果他們來了是真上戰場的,那麼指揮權是在他們還是在我們?我們要準備多少糧食供應他們?哎.可別是來蹭吃蹭喝的,萬一帶了幾千個.我們『海神』只怕供不起那些祖宗."
魯革生掃了她一眼,目光冰冷.
"可不是?要說異能者,我們基地也不是沒有,為什麼要捨近求遠地往別處找?"另一人附和道."基地的海軍戰鬥能力強悍經驗豐富,我們的彈藥也足夠充分,不過是滅掉一隻海怪.找外人來幫忙是不是小題大做了?"
"哼!"一聽這話,魯革生忽然怒起.抬手抓起邊上的茶杯猛地朝着那對男女砸去,當下只聽得"哐"地一聲脆響,茶杯中的開水直接潑上了女人的身子,而瓷器更是砸得那男人滿腦袋開花,咋見男人額角的鮮血潺潺淌下,再看看這孬種一副嚇傻的樣子,魯革生當真是怒不可遏.
"你當老頭子死了麼?還是你特麼當上皇帝了?要你做主!你特麼去閻王那兒做客!"
魯革生的火爆脾氣可不是蓋的,這急性子上來了可管不上天王老子,就算處於弱勢他也敢拿命拼,自幾十年前就沒了敢跟他叫板的人存在,如今被一隻自大的廢物挑釁,他不揍得他滿臉桃花開,根本不夠解氣.
"良心被狗吃了的混賬,以為你的命精貴麼?呸!你就一臭蟲!什麼叫做海軍作戰能力強,什麼叫做滅掉一隻海怪不用找外援?好啊!不找外援!你特麼今兒個就給我鑽海里去!"
魯革生一把拍上了桌子,巨大的重響駭得整個吵鬧的會議室內落針可聞.
"老頭子還沒死,輪不到你逞威風!收起你們那點沒臉沒皮的齷齪心思,老頭子就算死了也輪不到你們做主!看看你們一個個像什麼東西!都特麼不是個東西!我看你們跟杜家也沒什麼兩樣,不過是換了姓名而已!"
"老頭子就叫榮光出人怎麼了?人家來幫忙那是道義,我們自當感激.可你們呢?一群扶不起的阿斗,癟三,混球,當軍人是你們手頭的狗麼